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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南淵走散,還不知對方如今究竟在何處,而他當初曾在殿主的閣樓中見過南淵的名字,殿主與那南淵究竟又有什么關系? 云定心中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因為就在這時,一支羽箭突然破開黑氣,往石陣中穿行而來,堪堪擦過殿主的衣袂,鏗然一聲沒入一側巨石之上。 這一支羽箭來勢極強,仿若九天上星辰忽落,驚起塵沙紛然。 瞬時之間,整個亂石陣都靜了下來。黑氣仿佛感覺到了什么可怖的氣息,開始不斷躁動起來,尖嘯著化作了更為凌厲的攻勢往殿主襲去。 然而原本猶如秋風斬落葉一般輕松對付著那些黑氣的殿主,此時卻突然停下了動作,只是怔怔望著那沒入石中的羽箭。 黑氣不住靠近,狂浪般的攻勢鋪天蓋地而來,然而殿主卻好似忘記了動作,只輕輕抬手,觸碰著那露在石外的一截尾羽,旋即抬眸往這箭所射來的方向望去。 黑氣被那羽箭刺穿一個不大不小的裂口,而一道身影便自其中走了出來。 來的人正是南淵。 云定抱著劍鞘站得老遠,下一刻,他看到了叫他幾乎不敢相信的一幕。 那些狂暴的黑氣漫無目的的攻擊著周圍的一切活物,而殿主動也不動站在原地,手臂當即便被劃傷了一道口子,殿主卻是不閃不避,甚至似乎連疼痛也感覺不到,只將視線牢牢鎖在南淵的身上。原本冷靜漠然得叫云定心中恐懼的男子,此時竟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備,露出幾分疲憊過后的笑意,他看著南淵,輕聲喚道:“jiejie。” 而另一方,在云定面前一直溫柔沉靜的女子,卻是在看到殿主受傷的手臂之后,頓時沉下了臉色。她沒有像殿主那般有空開口說話,當即揚手便又是三道弓矢射出,每一道皆是驚天動地,這亂石林當即劇烈顫動起來,三道轟然重響過后,四周煙塵漸漸彌散開來,黑氣頓時消失無蹤,再不復存,而待煙塵過后,空蕩的石林空地當中,只剩下南淵二人。 南淵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殿主的面前,久別重逢,她沒有閑心去敘舊,只是心疼的看著眼前人手臂上的傷口,輕聲訓道:“這么久了,怎么還是照顧不好自己?” 殿主右手的傷口已經滲出了鮮血,他卻恍若不覺,只是微垂著眼,認真注視著南淵的容顏,良久才又小心翼翼地喚了一句道:“jiejie。” 南淵還在盯著他的傷口,蹙眉道:“也不知道這些妖物身上有沒有邪氣,你這傷口要趕緊治好才行,你現在不是應該在鮫人族么,他們怎么會讓你來這么危險的地方,你是怎么來的?” 南淵一口氣問了這么多問題,殿主卻依然仿若未聞,又低低喚了一句:“jiejie。” 這一聲不知含了多少情緒,南淵已經有太久沒有聽見過這一聲“jiejie”,她心中微動,仿佛透過這一句話,看到了八百多年前那個跟在自己身后孱弱無依的孩子。 她終于停下話頭,輕輕嘆了一聲,旋即無奈失笑,將殿主一把擁住道,“嗯,是我,清時,我回來了。” 很少有人知道,燭明殿殿主的真名,叫做清時。許多年前,他只是個與赤追南淵相依為命的孤兒。 第七章 解決了亂石陣中的黑氣之后,三人都沒有離開此處,天色已晚,三人不便趕路,便在此處休息了下來。 南淵扶著清時找了一處空地坐下,撩起對方的衣袖,小心地替他處理起了傷口,一面處理一面小聲問道:“疼么?” 她的語氣很輕,竟有些像是哄小孩兒一般,然而這話對清時卻是十分受用,他乖乖坐在南淵面前,任對方搗弄著,臉上仍自帶著笑意,搖頭道:“不疼。” “看來你這些年的確長大不少,我記得你小時候有一次膝蓋磕破了皮,還一個人哭了好久。”南淵記起前事,不禁失笑,旋即又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怎么會來這里?” 清時沉默了下來,像是心中有什么顧慮,片刻之后,他才抬眸往旁邊不遠處依舊沒能夠從這般境況中反應過來,如今還呆若木雞的云定看去,“聽說他來這里了,我是來找他的。” 南淵于是明白了過來,“你們是朋友?” 清時點頭笑道:“嗯。” 南淵于是對云定道:“清時他年紀小,性子軟弱,平日里多虧云定公子你照顧了。” 云定聽著南淵這話,僵硬著臉色,看了看南淵,又轉而看了看他身邊突然之間換了個人一樣乖得像只兔子似的燭明殿殿主,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么樣的表情來回應這句話。 那邊坐在南淵身后的清時適時往這處看了過來,沒什么情緒,卻讓云定心中聳然一驚。 半晌后,云定干笑著道:“哪里哪里,照顧他……是應該的……” 年紀小,性子軟弱,在今天之前云定從來沒覺得這種詞能夠用在燭明殿殿主的身上,一直到今天南淵出現,云定才活生生的見了一次什么叫做判若兩人。 就如同南淵所說一般,清時在她的面前實在是無比溫順。先前南淵與云定已經在這千山嶺中行了許久,如今天色已晚,也到了休息的時候,三人便干脆在這石林空地當中停留了下來,等到第二天天亮再繼續尋找往前的道路。 而在休憩的這段時間當中,清時一直未曾離開過南淵身側。 兩人久別重逢,自然有許多話要說,而云定在旁看了半晌,終于也沒忍住開口問了出來:“你們兩人,是姐弟?” 清時未曾回應,只睜眸看著南淵,南淵點頭道:“我初見清時的時候,他還是個剛會幻化人形的孩子,我將他帶了回來,此后我們便一直以姐弟相稱。” 云定早知清時與南淵之間有所關聯,卻沒想到會是這種關系,眼前生著一個火堆,是三人露宿野外用以取暖的,云定看著那火堆,禁不住覺得自己今日所遇見的事情有些離奇過頭了。 云定不說話了,南淵便又接著問清時道:“當初神木尊者答應過我,我隨他去聽木山,他就讓人帶你去鮫人族生活,清時,這些年你在鮫人族過得怎么樣?” 清時拽著南淵的手,微微沉默片刻,這才笑道:“我過得挺好的,jiejie你不必擔心我。” 雖然心中知道神木尊者不會說謊,清時在鮫人族應當不會受人欺凌,但南淵仍是忍不住問了這么一句,也到聽到了清時的回應,她才稍稍放下心來,繼而道:“我是有事要辦才會進這千山嶺,這里很危險你應該知道的。” 清時點了點頭,沒應聲。 南淵便徑自將話說了出來:“等天亮了,我送你先回去,千山嶺我自己進去就夠了。” 清時依舊沒應聲,只是垂眸拽著南淵的手,輕輕搖了搖頭,看來竟有幾分失落委屈。 “……”一旁的云定看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