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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里,黑無常解開我的束縛后,笑瞇瞇的準備說什么,卻被我一個響亮的耳光抽得愣在原地。半晌,他才摸著臉頰,笑得勉強:“蘇秦為何如此對我?” 我指著他的鼻子,咬牙切齒:“你自己的情是一筆爛帳就罷了!憑什么插手別人的愛恨情仇?若不是你做梗,我今日也不會有這一遭!你以為我稀罕你救我?抽你一巴掌算是輕的!我恨不能生吞活剝了你解恨!” 他苦笑著,扶起白無常:“裴子曦在樓梯旁邊的那間房里,你收拾好了再過去罷。”說罷,便不見了。 我頹然坐下——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呆坐了一會兒,我穿好桌上的那身衣服,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屁股,去找裴子曦。 他一見我,立馬跑過來撲倒我懷里:“你還好嗎?” 我推開他,淡淡道:“不過是被強壓著做了一回,左右不是我的身體,無妨!” 他閉著眼搖了搖頭:“蘇秦,你何時才能認真看看自己?” 看自己?我低頭看了看腳上的黑色的靴子,心猛得一沉…… 哪有什么“你的身體”、“我的身體”之分?既然已經(jīng)換了,而且看黑白無常的意思,必然也是換不回來的了!那么,此時的這副身體,自然就是我的身體!為什么我總是不愿意承認? “我知道你恨我怨我,可不管怎樣,此生你我也只能這樣了。”他倒了杯水遞給我,“你若真的不能容我,便將我囚在聽風閣贖罪罷……哪怕此生你再不愿見我,好歹也讓我有個念想……” “我如今什么都沒有了。”也沒有什么是值得你利用的了。“是不是要我上書小白將東郡王爵封給你,再用一把火將自己燒成灰塵撒到土里,你才肯罷休?” ☆、染血牡丹 目之所及,皆是淋漓的鮮血……辨不清方向,也聽不到人聲,除了濃重的腥味兒,再沒有其他…… 我這是在哪兒? 閉上眼寧了寧心神,再睜眼時,卻只看見一條繁華的街道,當中有一男一女,最是惹眼! “裴子曦!” 那玄衣男子皺眉喝到。 “怎么了相公?” 那女子嬌滴滴的問,一張臉生得極美。 “你能不能不扭屁股?”那玄衣男子冷著臉續(xù)道,“我做女人的時候也沒扭得這么……” 做女人?男子怎么做女人?原來那玄衣男子竟是個旦角么? 那女子氣結(jié),咬牙切齒道:“你才知道你做女人的時候有多招眼?哼,風水輪流轉(zhuǎn),也讓你感受感受我當年嘗過的滋味!” 看來這女子也是不喜郎君過于陰柔,才想出這么一出罷? 那女子說罷,依舊妖妖嬈嬈的扭動著臀部,全不顧許多路人的眼球粘在她的身上…… 我微微笑著——這倒還是個我行我素的!突然,那玄衣男子回頭走向我,詭異的勾了唇角:“裴子曦?” 等他走近了我才發(fā)現(xiàn),那男子的眼白與眼仁,竟是對調(diào)了顏色,讓人有些害怕! 我壯著膽子,指著那女子:“那才是你娘子!你認錯人了!” 玄衣男子依舊詭異的笑著,從袖中掏出一朵紫色的牡丹:“裴子曦,還認識這個嗎?” 我盯著那牡丹看了許久,仍舊沒有看出什么特別的,便也有些煩躁:“不就是朵牡丹花么?都說了我不是你娘子,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什么?”那男子微微笑了笑,蹲下身將那朵花浸在一個血水洼中攪了攪,拿出來遞給我,“你不是最喜歡這花兒么?” “我何時說我喜歡了?”我冷哼一聲,將那血淋淋的花丟在地上。 那男子嘆了口氣,將花朵撿了起來:“你既不喜歡它,為何要害喬云?” 喬云?喬云是誰? 這人有病吧?我扭頭就走,只想離這怪人遠些!還沒走幾步,卻見那人再次站在了我面前。 “有何貴干?”我沒好氣,翻了個白眼。 男子依舊笑著,猛然抬手,竟是一柄閃著寒光的匕首!我雖看見了兇器,卻仍舊沒躲不過,被那匕首端端正正的刺中了心臟…… “為什么殺我?”我抬手,微微碰了碰那匕首的柄,冰冷異常。 “是你在喬云墓前說的。”那男子淡然,抽出匕首在衣袖上拭了拭,“你說情愿死的人是你。”說罷,男子便悄然隱去了…… 血一直在往外涌,感覺到身體在一點點的變冷,我慢慢的闔上眼睛,心有不甘——喬云到底是誰? 胸口似乎有什么重物壓著,讓人喘不過氣來,我睜開眼,瞪著懷里的小姑娘,努力壓抑著怒氣:“下去!” 小姑娘非但沒有哭,反而瞇著眼睛笑得開心:“爹爹!” 誰是你爹!我雖說爺們兒了些,總不至于就是你爹了吧?抬手拎著她的衣服,將她從我身上拽了下去:“哪來的熊孩子!” 坐起身來,不理會那個依舊往我身邊湊的熊孩子,我茫然的看著屋里的陳設(shè),覺得奇怪——我不是快死了么? “涼!”熊孩子叫了一聲,終于從我身邊離開了!我順著她的聲音扭頭看了看:“裴子曦?” 那女子,不就是那個怪人的娘子裴子曦么? 那女子急忙走過來,滿目關(guān)懷的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你總算醒了!” “你相公為何要殺我?”我抓住那女子的胳膊,厲聲質(zhì)問她。 “我相公?殺你?”她皺眉,順勢坐在床邊,“你說什么胡話?” 這特么也太難溝通了!我松開她的手:“你相公說是我害了喬云!喬云又是誰?” 那女子的神色突然變得嚴肅,素手指著我問道:“你又是誰?” 我還能不知道我是誰?我嗤笑道:“我是蘇秦啊!”看她半晌不說話,我不禁追問她,“你相公為什么要為了喬云殺我啊?” 她還是不說話,只是將手中的粉色帕子絞得緊緊的。 “不說算了!”我下床,趿拉著一雙明顯男式卻又極合適的鞋子,走到桌前喝水。端起水杯才發(fā)現(xiàn)右手背上有一道血口子,而且這手,似乎也有些糙,有些大…… 管他!渴死了!我端著杯子大口大口的喝了兩杯水后,才意識到有些不對——那女子和熊孩子,還有這屋里的所有,都不是21世紀的東西! 我壓抑著興奮,走到那女子身邊戳了戳她:“這兒有沒有大一點的鏡子?” 那女子如夢初醒,答了聲有就又神游物外去了。 “能不能帶我去看看?”我嘻笑著晃了晃她的胳膊。 “走罷。”她嘆了口氣,牽著我的手往外走。 站在鏡子前,我把眼睛揉了又揉,看到的卻始終是那個捅了我的那個男子!除了身著白袍,眼白和眼仁正常之外,再無區(qū)別! “我是不是還有個孿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