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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柱香的時間便到了……只是我已經在雪中走了這么久了,怎的還沒看到?不得已,我敲開了街邊的一戶人家問了問,才曉得自己走錯了方向…… 等我到了府門前,天已經黑了。上前敲門,卻無人應答……我等了許久,幾欲轉身離去時,才見大門打開了些許,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顧不上理會我,便急急的跑了。 我收了傘,閃身進入,卻只見得一片蕭索荒涼之景,看得人瘆得慌……我膽戰心驚的向著那間亮著燭光的屋子走去,只盼能找到個明白人兒問問,寧國公現在何處。 推門進去,一股陳腐之氣撲面而來。我用手帕捂了口鼻,走到了床前推了推趴著的那人:“寧國公現在……” “子曦?”待看清那人后,我不禁叫了出來。 他睜眼瞧了瞧我,又合上了雙目,苦笑道:“我知你恨我,卻不想今日,你竟肯入夢來……” 我丟下傘,掀開他身上的薄被——皮rou外翻……邊緣泛白化膿……整個背部,竟沒有一絲好rou…… 我癱坐在地上,咬牙恨聲問他:“你怎么還不死?”說著,眼淚竟像斷線的珠子落個不停。 他睜開眼打量了我一氣,顫巍巍的伸手摸了摸我身上的狐裘,眼中盡是滿足:“我……竟不是在做夢?” 什么做夢!病糊涂了?我抹了抹眼淚:“你是不是就想這么死了好讓我后悔一輩子?休想!” “紫韻呢?我饒她不是為了讓你一個人像死狗一樣趴在這里等咽氣的!”也不等他回答,我站起身,走出去找人。 偌大的寧國公府,仆從下人竟只有寥寥幾人,還都躲在后面的院子里搖骰子賭錢。我看得心寒,卻也知自己此刻即便抬出了皇后的架子,也難讓人相信。便又回到了那間屋子,握了他的手:“子曦,你且等等,我這便去找人來醫你。” “不必費心了。”他微微笑著,“所謂的寧國公,不過是個體面些的囚犯,終究難逃一死,醫好了也是徒勞……”他輕輕的摩挲我的手,掙扎著起身,“眼下,讓我多看看你,便是天大的恩典了……” “而今,我總算知曉你昔日的苦楚,也明白是我錯得太多太重,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只是……莫要忘了我……”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裴子曦,用近乎卑微的態度懇求我不要忘了他?我低下頭輕笑:“你若死了,我還記著你做甚?裴子曦,你總是這么自私!” “我此生最恨的,便是我不夠自私。”他攥緊我的手,“有你在,我即便是死,也甘之如飴……” “寧國公正當壯年,死了豈不可惜?”我勉力抽出手,“你且等等,我一會兒便回來!” 臨出門時,我還不忘叮囑他:“你若敢死!我便將你忘的干干凈凈!” 一路急行!一進宮門我就去了太醫院,命那兩個輪值太醫帶著藥材往寧國公府趕。自己則回了棲鳳宮,攢了隊皇后的儀仗緊追慢趕。 等我到了府里,兩位太醫已經開好了藥方且去廚房煎藥了。我看著依舊不見人影的仆從,怒從心頭起:“來人!給本宮把寧國公府的下人全部捉來!賞三十大板!” 宮人應了聲便去拿人了。 我把藥遞給他,聽著門外的慘叫聲冷哂:“寧國公好性子!這樣的刁奴若是不好好整治一番,只怕連自己的本分也不記得了。” “他們這樣做也是不得已,何苦難為他們?”他淡淡的咽下拿藥,“但是你這樣寧折不彎的性子,總歸要吃虧……” “本宮如何,用不著寧國公來教!”我拂袖起身,“你以為今日種種便是本宮寬恕你了?做夢!等你傷好!本宮仍會時時折磨你,讓你求死無門!” 囑咐太醫務必將他醫好,又著人好好整飭了他住的院子后,天已經快亮了……看著熟睡的他后,我便坐著轎子回宮了。才到棲鳳宮,就看見思雨立在院外:“娘娘,陛下在里面等了您一夜……” 我點了點頭,理了衣裳。推門進去,下跪請罪:“臣妾徹夜未歸,有失婦德,望陛下責罰。” 小白冷笑一聲:“那便禁足棲鳳宮吧。”便從我身邊走出去了。 我俯身叩頭:“謝陛下!” 看來小白真的是氣瘋了! 除夕夜,我仍處于被禁足的狀態。看著眼前送來的冰冷的餃子,也只能嘆一句:“任你是皇后又如何?現在不也過的不如一般的宮女?” 不過還好,酒不限量!我坐在火盆前,醉得迷迷瞪瞪,覺得那跳躍的火苗晃眼得很,便踉踉蹌蹌的走過去想要熄滅它。手將將要碰到那團火焰時,卻被一人攔住,順勢抱住:“又喝酒了?” 我靠在那人的胸膛上,聽著清晰的心跳聲,樂呵呵的:“小白!你緊張啊?” 小白半晌不說話,但心跳卻越來越快…… 我笑著摸了摸小白的臉:“你這張臉……當真叫人喜歡!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我不能再做皇后了!”我努力睜大眼睛,盯著他前襟上的金龍,“你已經用我得了江山!可他,卻什么都沒有了……” 哪有什么恩深似海、一見鐘情?不過都是一介帝王玩弄權術的手段罷了! 太子身故,先皇病重,這兩件事遇到一塊兒,便讓淡了爭權奪位之心的眾皇子又躁動了起來。這其中,自然包括自小不受重視的小白。 只是小白同其他皇子比起來,一無黨羽,二無兵馬,著實沒有問鼎天下的資格,偏這時,我撞了進來,鐵了心的離了裴子曦且認死理兒的住在小白的府里。 小白不必多言,只需以我為質稍稍威脅,便拿捏住了裴子曦。裴家祖上世代經商,錢財自然不在話下。便是將才,也有與裴家沾親帶故的秦將軍為憑。 裴府的銀子流水似的散了出去,不光募到了倍于其余皇子的兵馬及充裕的糧草,甚至連北邊山戎部落最精銳的騎兵也為他所用。如此一來,其余皇子自是節節敗退,難以相抗。 小白入主帝都后,便以雷霆手段將與其奪位的皇子斬殺殆盡。而后再以我為籌碼,威脅裴子曦將裴府之財悉數上交國庫。親封寧國公,名為升遷,實為軟禁,只為絕其反意…… ☆、勸降 “我猜的可對?”我笑瞇瞇的問他。 小白神色如常:“他告訴你的?” “若是他告訴我,以我的性子,能忍到今日?”我推開他,又將酒壺拿在手里,“整飭他書房的時候,偶然得了些你寫給他的書信,又絞盡腦汁的想了這么些日子,才總算理出個頭緒……” “我就說嘛!幾兩銀子的恩情,值得你用皇后之位還報?終究還是我太笨了!被你騙得團團轉……” 踉踉蹌蹌的走到桌前,拿起那幾頁輕飄飄的信紙抖落著:“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