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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里,猶如錦緞上繡著的精巧白梅,一枝獨秀,傲然枝頭。鸞鏡里那一身白衣的人兒,臉上的霞紅未褪,羞羞怯怯的也似白梅一般,亭亭玉立,雋永清麗,超然脫俗。 洛世奇開口,贊賞道:“我看你也不需什么妝容,這樣就很好,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至于成親那日的鳳冠霞帔,我會為你準備妥當,你什么都不用cao心,只等著做我的新嫁娘吧!現在你剛蘇醒,身體虛弱還需調養,成親之事也不急在一時,只要你能在我身邊就好!” 聞他此言,落花才放下心來,看著鏡里的自己,幽然開口道:“很好,我很喜歡!” ☆、再遇臨淵 原來的魔神大殿已經改成了花園,已近金秋十月,本該是百花凋零,萬物蕭殺的時節,然而這處花園卻一片生機,草色青蔥,百花競放,爭奇斗艷,姹紫嫣紅,好不欣榮! 傾城陪著落花,穿過園內蜿蜒的鵝卵石小徑,來到遠處的一處涼亭。小徑兩側栽種著成片的牡丹,品種多樣,顏色各異,卻無一不開的炫目耀眼,亂花漸欲迷人眼,富麗又華貴,空氣中飄著金桂甜膩醉人的香氣,誰又能想到現在正是萬物凋零的秋季? 而本該在這個季節占盡鰲頭的金菊,卻前景慘淡,只在涼亭附近簇擁著開了那么兩簇。看著菊花,落花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正待傷感,卻聽見傾城朝她大喊。 不知傾城何時離開了涼亭,此刻她蜻蜓點水般俏麗在遠處池塘中央的一朵碧綠的蓮葉之上,大聲詢問她是要紅蓮,還是白蓮。 那池里的紅白蓮花,相依相偎,清新脫俗,旖旎盛開,傾城一襲紫衣,立在荷花之間,卻也是說不盡的風情萬種。 落花一時看的呆了,竟忘了答她,傾城許是失了耐心,俯身摘下一朵紅蓮,妖嬈一笑,輕輕一躍,身輕如燕,轉眼便到了她的跟前。 “紅色嬌艷,你這白衣配這紅花,才不至于太過素凈!”說著就把那剛采摘的紅蓮塞進落花手里。 落花瞧著那朵亭亭玉立的蓮花,怔怔出神,忽聽傾城又說:“花兒,你說我該怎么羨慕你呢?那些男人,一個個的,怎么都巴望著你?我是沒看出你有什么過人之處,卻說他們是怎么被你吸引的?”說到最后,傾城故意將尾音拖長,嬌嗲之中難掩嫉妒之意。 “就說那秦子凈,他是你的師父,怎地你二人又到床上去了?并且這事還弄得天下皆知,且不說那臨淵,便是我們魔王……” 言到此處她停下,抿嘴輕笑,又道:“魔王與你也有這云雨之情,別人不知,我卻是知曉,那日還是我親自將你放在他的榻上。這前有秦子凈,后有覆疏,如此說來,你與我又有什么分別?臨淵便也罷了,怎地這洛世奇也要為你發狂?你到底有何魅力,引得他們甘愿為你折腰?” 落花一時無語,荷梗上的細密小刺,扎進了掌心,都沒察覺出疼痛。 傾城看了呆若木雞的落花一眼,又言:“昨日我聽覆疏說,那洛世奇竟有娶你的打算?可是真的?” 等不到答復,傾城又自言自語:“那洛世奇絕非善類,卻也甘愿為你犧牲,你與秦子凈的事鬧得天下皆知,他若是喜歡你,留你在身邊,玩玩也就罷了,怎還要娶你當夫人?無論凡間還是仙界,女子貞潔都是不二的大事,他這不是讓自己淪為天下人的笑柄?都說他是聰明人,卻如何又做出這等糊涂事?今日,竟還給你綰發!” 許是傾城自己都發覺她這醋吃的莫名其妙,忙又掩飾道:“話又說回來,你二人也算得郎才女貌!花兒,我可好生羨慕你呢!只是不知你這如意郎君,能活多久?我上次見他被魔力反噬,跟梵天當初一模一樣,如此,你做了寡婦可怎么好!” “我也是身不由己。既然大家都身在魔宮,你又何必來挖苦我?”許久,落花才幽幽開口。 “哎呀,我倒是忘了,花兒你才剛死而復生,該恭喜才是,如何能說得這寡婦的事?是我失言!是我失言!” 落花如何不知她這話里的譏諷之意,卻也不再與她爭辯,自顧自端視著捏在手心里的那朵紅蓮。傾城還在她耳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這些不疼不癢的話,落花也不去理她,漫無目地的看著遠方,碧空如洗,一望無際,風吹浮云走,她那顆無處安放的心也隨著云朵飄去了遠方。 一連幾天,洛世奇日日都來給她綰發,有時還別出心裁的給她換著綰了別的發髻。每天接近日暮時分他也會來,只有中間的這段時間他沒來過。落花明白,他定是在結果里苦修魔力,如此她可以利用中間這段他不在的時間逃走! 休息了幾日,她的內力恢復了一些,但是這遁地術是高端法術,她現在的內力還駕馭不了。落花原是打算讓覆疏帶她遁地去闌珊谷,這是最快的方法,只是覆疏不知道闌珊谷的具體方位,遁地術施展不出,還得要騰云。騰云的話,就不必勞煩覆疏了——洛世奇若是知曉,豈會輕饒了他? 騰云雖說慢了一些,但是只要到了闌珊谷,進了師父的結果,也就不用怕洛世奇了。落花下定決心,準備一個人悄悄的回闌珊谷。 這日一早,洛世奇照例來給她綰發,他前腳剛走,落花后腳就去了魔宮,見四下無人,便招來一朵云彩,翩然離去,她面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卻比做賊還要緊張。 從魔宮飛去闌珊谷,需要半天時間,落花才蘇醒幾日,內力還在復原,初時還好,飛了一半的路程,便漸覺吃力,不得不停下休息,卻又不敢耗時太多,又怕洛世奇追來,如此這一路也甚是辛苦。 經過蘭亭坡的時候,她的目光停住了,飛行的速度也緩了下來——那蘭亭坡上負手而立的年輕公子,如此熟悉,可是臨淵? 一襲月白色長袍,精心綰制的秀發上插著一柄羊脂白玉簪,與她的不同,他的是男子的式樣,更顯端莊,大氣。 臨淵他真的活了過來? 落花停在空中,看著不遠處的那個背影,不禁喜極而泣。過往的記憶如潮水一般翻騰而來:他護她離開武陵,不惜與母親反目;那夜出逃,夜宿樹林,他像墨玉那樣把她裹在懷里,為她取暖;在這蘭亭坡上,他更是舍身護她,不惜為她而死…… 很多年以后,當落花成了一個早已不對情愛抱期待和幻想的,白發蒼蒼的婆婆的時候,在海底的宅子里,墨玉問她,這一生可有什么人最讓她感動,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這臨淵公子;什么人的恩情她無法償還,也還是這臨淵公子!從來沒有一個人像臨淵那樣毫無保留的對她,她對臨淵沒有男女之情,但她真真把他當成了親人,像墨玉一樣的親人,而親情在落花的整個生命里是最為缺失的。 直到臨淵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