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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去吧。”覆疏對眾人道。本來他們知曉蘭亭坡的具體方位,只需遁地即可,只是秦子凈還沒到,怕去的早了,仙界耍什么詭計,這才決定騰云而去。 天色異常昏暗,大片烏云積壓在一處,仿佛馬上就要塌陷下來,人的心情也跟著變得莫名的沉重。不知仙界管天氣的是哪一位神仙,安排的這日子,倒是應(yīng)景。 待他們一行人到了蘭亭坡才看清,遠(yuǎn)近都是黑壓壓的人影,數(shù)不清的仙、魔、妖三界的看客,還有一些冥界的小官,穿著各式怪異的服飾,已經(jīng)早早的等在這里,把蘭亭坡圍的水泄不通。 落花嚇了一跳,有生之年,她還沒見過這么多人。覆疏解釋道:“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是來看秦子凈的。” 見魔宮來人,這些看客都紛紛退到兩側(cè),主動讓出一條道來,落花與覆疏并排走在前面,緊跟著的是魔宮的三大護(hù)法,九大長老和二十七執(zhí)事也尾隨其后,紛沓而至。魔界的人紛紛跪倒在路邊兩側(cè),一眼望去倒是占了看客的小半部分,也是蔚為壯觀。 不多一會,便有仙門的弟子來迎接他們,恭敬的將他們迎到一處空地,但見四周擺了幾十把椅子,圈成一個圓形,其中絕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入座。 落花前后找了幾遍,都不見師父的身影,不禁有些心急。 覆疏在她耳邊安慰道:“別急,秦子凈還沒來。看正前方,那老頭邊上的空位,就是留給秦子凈的。” 落花用詢問的目光問他怎會知道。 覆疏還未來得及回答,那白須老者已經(jīng)走了過來,身旁還跟著幾個身穿灰藍(lán)色長袍的年紀(jì)稍長的襲月弟子,像是他的徒弟。 那老者立在覆疏身前,微微躬身,甚是有禮的說:“沒想到是魔王親自來送人!魔界守約前來,老朽甚感欣慰,化干戈為玉帛,實乃仙界之幸,蒼生之幸。我與子凈定的時間是午時三刻,時辰未到,魔王姑且坐下等上一等。” 說完引著覆疏一行人,在對面空著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那老者看了一眼覆疏身邊的落花,叮囑覆疏道:“既是有約在先,一會子凈到了,魔王可不得反悔。” “掌門多慮了。這是我們魔神落花的意思,她想見她師父一面,我們只是護(hù)送。” “如此甚好。”玉虛子看了落花一眼,猶豫了一下,又搖了搖頭,沒再言語。 待他走遠(yuǎn),覆疏才說:“這老頭是秦子凈的師父,名叫玉虛子,在仙界也算是德高望重之輩了。想不到今日竟是如此盛會,竟然來了這么多仙界的前輩和高人,看來天帝對你是志在必得啊!呶,看到?jīng)]?正對面是秦子凈和他師父的位置,玉虛子旁邊就是武陵的鐘離沫夫婦,緊挨著的是一些不甚出名的小的仙門掌門,我也說不上來名字。坐在我們兩邊的是天帝請來的散仙……” 落花一一看向眾人,來人甚多,男女皆有,但多半都是仙風(fēng)道骨,氣質(zhì)若仙的仙人樣貌,只有一人讓她頗感意外。那人虎背熊腰,坦胸露腹,臉色赤紅,相貌兇惡,左手執(zhí)楔,右手持錐,身旁懸掛數(shù)個圓鼓。 “那人是誰?長得很兇,腰上掛鼓的那個?” “那是雷公,擊鼓即為轟雷,他邊上的是電母。他們都是天帝請來的。” 雷公旁邊那女子,容貌端莊秀雅,若不是腰間別著兩面圓形鸞鏡,倒還以為是哪家的當(dāng)家夫人。 覆疏又道:“看到電母對面坐著的五個人沒有,衣衫打扮差不多的?他們是五星七曜星君,分屬金木水火土。自鳳來儀死后,仙界無人,這些星宿便是天帝座下的戰(zhàn)將。再看鐘離沫夫婦下首的位置,那人身穿灰色衣袍的,倒是面生的很,但他手里的那把斧子我卻認(rèn)得,那是神器劈天斧,當(dāng)年鳳來儀就是拿它打敗了梵天,今日必是用它來對付你的!” 見有神器劈天斧助陣,覆疏很是擔(dān)憂,只挑著重要的人物介紹了幾個,來者多是仙界的武將,還有一些是已經(jīng)離了天庭的往日驍勇善戰(zhàn)的仙界的散仙。 前來觀戰(zhàn)的人將四周圍得密不透風(fēng),他們的目光都聚集在落花的身上,還不時的小聲議論。落花這才明白,今日是她的死期,天帝命人攜了劈天斧,還派了這許多人來督戰(zhàn),這是要確保萬無一失呢。就算師父有心救她,也不知能不能敵? 一直立在落花身后的傾城開口了:“咦,那臨淵公子怎么沒來?” 傾城依然是一身精致的褻衣,輕籠著紫色的薄紗,半露不露之間,姣好的身材若隱若現(xiàn),比平日里更見妖嬈多姿,嫵媚動人。 一旁的蘇既年不明所以,譏諷道:“你還有心思惦記男人,看到劈天斧沒?” “切!你知道什么!那公子沒來,有人可要傷心咯!” 那日是傾城和云川救得落花,故而蘇既年不知其中的緣由,不過現(xiàn)下他正擔(dān)心劈天斧的事,也無心與她爭執(zhí)。 云川一路都沒有說話,現(xiàn)在也隨傾城和蘇既年一起立在魔王的身后。他本是武陵上仙,這劈天斧的厲害自然是知曉的,然而卻不見他臉有憂色,反而是一貫的看淡了世事的淡然和泰山崩于前而不變色的冷靜,即便是立在這嘈雜喧囂的人群之中,也還似身處荒林外的木屋一般無二。 而其他人則沒有他這般從容淡定,魔王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魔宮眾人的心里都是不明白,本來以為他不會答允仙界,誰知他又親自來送人,看他對落花的態(tài)度,又有關(guān)切之意,難道只是做做樣子?眾人心里都糊涂了,一會是不是會有一場惡戰(zhàn),是不是能全身而退,也都不得而知。 覆疏心里何嘗不糊涂?秦子凈是因仙門之邀前來,不見得會救落花。若是秦子凈不救,自己是否也能袖手旁觀? 落花一直盯著玉虛子旁邊的那個空位,午時三刻就要到了,想必師父馬上就會來了。莫名她的心里又是擔(dān)心又是激動,盼著這一刻快來,又希望這一刻永遠(yuǎn)不要到來,就這么一直讓她等著才好。 洛世奇!重重人影里,落花竟然看到了洛世奇的正臉!因著身材高挑,姿容艷麗,服飾特殊,玉虛子身后的那一大群人里,他雖站在最后,卻能鶴立雞群,脫穎而出。而此刻他也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落花,一改往日的戲謔和玩笑,目光里盡是從來沒有過的肅穆和苛責(zé)。落花慌忙別開了眼,那夜……血一下子涌到了頭上,臉?biāo)⒌募t了。 她忙撇過頭去,不愿再看,更不愿再想。 卻見鐘離沫身著青白兩色掌門長袍,正襟危坐。漣漪手執(zhí)長劍,坐在他身側(cè),時不時湊過來與他說話,他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落花不禁看向他身后的武陵弟子,下意識的想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瑤葉來了,當(dāng)日一起前往襲月被眾人叫做顧師兄的也來了,唯獨臨淵不在。 他是武陵的少主,如何不來?想必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