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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她的臉看到了別的什么,一向冰冷的臉上神色復雜。 落花不知道他的想法,心里忐忑。 半響,他站了起來:“六歲了,也該學點東西了,跪下磕頭吧。” 落花驚喜,上仙叫磕頭便是收了自己了!她撲倒在地,一本正經的說:“師父再上,受徒兒一拜!” 說是一拜,卻是一拜再拜。 “不必一直磕了,起來吧。去休息吧,今日已晚,明日教你打坐入定。” 落花驚訝,心有不滿的呢喃:“這就算拜師了嗎?可是我連師父是誰都還不知道呢!” 那人也不惱,用一貫不表露感情的純凈、清透的聲音說道:“我叫秦子凈,你叫我師父。雖不知你悟性如何,但是你既來了闌珊谷,我自然要教你些保己護人的法術,日后你出谷也不至于受人欺凌。” “師父不教我修仙嗎?” “不是人人都能成仙,要看你的資質和機緣。” “墨玉說師父你二十歲就修成了上仙,上仙是仙界最大的神仙!師父,徒兒要向你學習,也要在二十歲修成上仙!” 徒兒的勵志,他沒有贊揚,甚至沒有表態,似乎這些早已與他無關。末了,他才淡淡說一句:“休息去吧。” 小女孩的臉瞬間黯淡了下來,躊躇了一會,小聲問他:“墨玉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 女孩兒又問:“他為什么出谷去?” 那人不答,只是搖頭。 落花吞吞吐吐的開口:“上仙……師父,那個,我……我不敢一個人睡覺,原來都是墨玉陪我,說故事給我聽,你……” 她停下不說了,等著他接下去,誰知他卻說:“我不會說故事。” “大人也不會說故事嗎?師父你騙人!” “我沒說過故事。” “那你小時候總聽過別人說故事吧?”落花有些泄氣。 那人頗是不解的,無辜的搖了搖頭。 小女孩沒有辦法,只得妥協:“那我說給你聽,只要你陪著我!我怕黑,不敢一個人……” “給你點著燈。”見小女孩嘟嘴,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就在你隔壁。” “師父……”小女孩還欲撒嬌。 那人不為所動,已經往里屋走去。小人兒只得跟在他身后,嘟著嘴,心不甘情不愿,卻也沒有辦法,心里怨恨他的同時,更是萬般的想念墨玉。 到了隔壁的書房,小女孩還欲再說,那人已經飄然離去,只留她一人立在空蕩蕩的書房,可憐兮兮的望著消失在門簾后的他的背景,心里又氣又怕,分分鐘就要流下淚來。 ☆、只怪當時年紀小 這是無比難忘的第一夜。落花生平第一次自己鋪了被褥,脫了鞋襪,爬上床鋪,又自己掖好被子。 屋里亮著燈,可是她依然不敢閉眼,瞪著眼睛看著茅屋破舊的屋梁,又怕又餓,想念墨玉的同時,更是覺得滿心的委屈。 而里面師父的房里卻一點動靜也沒有,自他進屋后,落花就一直豎著耳朵聽,若不是親眼看見他進去,怕是會以為屋里根本沒有人。 過了老大一會,落花泛起了迷糊,正要睡著的時候,又忽的驚醒了,叫了一聲:“墨玉!” 沒人應答,這才想起來墨玉已經出谷了,她又對著門簾的方向叫了一聲:“師父!” 依然沒人應答。 “師父,你在不在?” 屋里的一星燭火,沒有風也輕輕搖動,平日還不覺得,看在現在的落花眼里,更覺得氣氛的詭異。一下子瞌睡蟲全給嚇跑了,她掀開被褥探下床榻,停在門簾前面,又朝里面喚了一句:“師父,你睡著了嗎?” 沒有應答也沒有聲響,落花正在猶豫要不要進去看看,門簾掀開了,走出一個天仙般的人物,與他的美貌極不相稱的是他的神色和語調,像冬日冰凍的河水,冷的徹骨。 那人看到蜷在一旁的,頭發蓬亂,單衣薄裳的小女孩,問她:“立在這里干什么?” 落花看他這樣冰冷,以為他是責怪自己,心里委屈,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卻又不敢哭出聲來,就這么憋屈著,偶爾才忍不住抽噎一聲。 許是見這小模樣兒太惹人憐愛,那人不禁開口:“還是一樣愛哭。” 說著一根纖纖細指,探到落花面前。 落花憋著嘴巴,賭氣似的問他:“干什么?” “你小時候……” 落花等著他,他卻不再說下去,反而微微紅了臉,輕輕收回了手。 落花哪里知道他的心思。谷里五百年如一日,對秦子凈來說好似昨日剛從桃林抱起這個小女孩,他也還當哄她的唯一方法就是給她嘬手指。忽然明白那是嬰兒時候的她愛做的事,如今她是一個小女孩了,豈能再給她嘬手指?倒是他糊涂了。 頓了片刻,又聽那人問她:“為什么不睡覺?” “我害怕,還很餓,嗚嗚……”小女孩兒忍不住,哭出了聲。 “餓?你不是吃了饅頭?” “平時都吃米飯,再說只有半個饅頭!” “來。”他走到床邊,也招呼落花過去。 落花擦了擦眼淚巴叉的小臉:“上仙……師父,你這里真的沒有東西吃嗎?你不做飯也不吃飯嗎?” 秦子凈點頭。 “你不會餓嗎?” 床榻比椅子還要高些,看到早上她爬椅子的艱難,秦子凈輕抱起她,將她放在榻上。 落花驚喜:“師父,你要陪我睡覺嗎?” “坐好。” 那人在床沿坐下,雙手輕貼著落花瘦弱的后背,落花只感覺到全身都暖了起來,也不那么餓了,瞌睡蟲又來了,困困的只想睡覺。 待到秦子凈停手的時候,小人兒已經睡著了。 落花醒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看到陌生的屋梁,她想起了昨夜的事,昨日自己模模糊糊睡著的時候,他還在屋里,不由得喚了一聲:“師父!” 無人應答,她迷糊的探下床,走到隔壁房間,果然看到那一襲白衣。他盤膝坐在靠里的床上,身形挺直,修長的雙手隨意的放在膝上,黑色的青絲傾瀉在身后和衣襟的兩側。 即便落花還只是一個小孩,即便墨玉在她心里獨一無二,無人能及,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襲月上仙--她現在的師父是比墨玉好看的,任誰看他第一眼,都再不能移開眼去。 落花立在床前,盯著那驚為天人的身姿發起愣來,直到肚子咕咕叫了,這才怯怯的叫了一聲:“師父,我餓!” 那人停息收氣,悄然起身:“你學打坐入定。” 說著引她到了書房,看到亂糟糟的被褥,怕他責怪自己,落花忙解釋了起來:“平時都是墨玉給我疊的,我……” 那人什么也沒說,輕輕施了法,被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