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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之后就一再被踐踏,現在都已經撿不起來了……還有三天前的事情……在發生了那樣讓人惡心的事情之后,她恨不得將自己身上的皮給剝下來。 “郭憐筠,你要是明天還拿不出房租,那就搬出去,我是租房子的,不是開慈善堂的!你都拖了半個月了!”房間外傳來敲門聲,同時響起的還有房東太太的聲音,郭憐筠張了張嘴,因為三天不吃不喝而嘶啞的喉嚨卻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她以前不時能從父母哥哥那里拿幾個銀元零花,現在卻身無分文,而家人……幾個月前她曾經給自己的父母哥哥寫信報平安,那邊卻只告訴她“郭憐筠”已經死了——她的父母已經不要她這個女兒了。 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最讓她絕望的是三天前發生的事情,那是她以前從未想過的,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把玩著手里長長的繩子,郭憐筠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后悔,她只知道自己很恨,恨的不行,恨不得將那些人扒皮吃rou。 郭憐筠出生在北平,父親在政府擔任文職,哥哥則加入了軍隊,她小時候也過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生活,但后來隨著越來越多的年輕女性開始進女學讀書,她的父親就也把她送去了學校。 她是一個很喜歡學習的人,在學校里學的很認真很刻苦,也接觸了各種新式思想,參加過一些游行和演講。 她充滿激情,和很多年輕人一樣想要拯救這個腐朽的世界,然而事情卻并沒有那么簡單。 她的父親確實將她送去女學了,她的哥哥站隊的時候也站在新派人士這邊,但他們骨子里其實還全是老思想,比如說,他們都覺得女的就該嫁人相夫教子,甚至他們將她送去學校,也只是因為現在老派女人已經不受人歡迎了,上過女學甚至乃至在留過洋的女人才更討人喜歡。 在他們這樣的思想下,她剛剛高中畢業,只有十七歲就被要求嫁人,他們甚至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已經早早地給她定好了結婚對象。 然而她根本不想嫁人,她想讀大學,想要自己選擇自己的未來,而不是隨便嫁給一個父母定下的對象,更何況她要嫁的那個人已經三十多歲,有過一個妻子了!那個妻子甚至都沒有死,只是被那人留在老家! 那人想要娶一個上過學,跟他共同語言的年輕女孩,想要有一個能帶的出去的妻子,她的父母希望那個已經身居高位的人可以拉她哥哥一把,讓她哥哥仕途順利,他們兩方一拍即合,偏偏完全沒有考慮她的意愿,只將她當做一個物件。 郭憐筠已經不記得當初父母用了多少可怕的言語逼自己嫁人了,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更不想早早地嫁人相夫教子以至于最終變得跟自己的母親和嫂嫂一樣,家里多大世界就多大。 她想要去看看這個世界,想要為改革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在她怎么哭鬧都沒用之后,她最終下定了一個決心,那就是和心愛的人一起私奔。 她在學校里的時候陸續有年輕男孩向她表達過好感,而其中最熱情的一個名叫姜高杰。 姜高杰是在排練話劇的時候認識她的,然后就常常給她寫信,多的時候,她每天就能收到一封,里面的那些話,都能羞得她滿臉通紅。 這樣熱烈的追求讓她不可避免地對姜高杰有了好感,原本這只是好感而已,但后來她的父母逼她嫁人,完全不在乎她的想法,姜高杰卻一直安慰她,這好感立刻就變成了熾熱的愛情,姜高杰也成了她以為的會和她攜手走過風風雨雨的男人。 可惜,姜高杰把她扔下了,還是用那樣一種會毀了她的方法。 郭憐筠抱著自己的腿,看了看自己滿身的淤青,再回想起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又一次抓緊了手上的繩子看向房梁,然而很快,她就像之前每一次那樣放開了手。 房東雖然不是什么大善人,卻也不是什么壞人,她要是真的死在這里,少不得會連累房東再也租不出去這屋子……而且,她不想便宜了姜高杰。 她都要死了,憑什么姜高杰那個混賬還能風風光光的? 慢慢地挪到床邊,郭憐筠想要下地。三天前的半夜,她裹著一身破衣服避開巡邏人員偷偷回到這里的時候,根本沒想好接下去要做什么,這三天,她更是無數次想到了死,但現在,她更想拿把刀砍死姜高杰。 “你想死?”穆凌在半空中彎下腰,饒有興致地看著郭憐筠。 “我不想死,還有你是誰?”郭憐筠皺眉看著穆凌,這個突然飄在她面前的不知道是鬼還是別的什么的東西不知為何,竟讓她紛亂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一些。 “你不怕我?”穆凌反問。 “我連死都不怕了,怕你做什么?”郭憐筠扯了扯嘴角。她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么可怕的?只是她沒想到她這個不信鬼神的人,竟然有一天還能見鬼。 “你想要報復嗎?想要獲得幸福嗎?”譚春娟贊賞地看了郭憐筠一眼,問道。 “我當然想要報復,但我還能幸福嗎?我什么都沒了,想跟人同歸于盡恐怕都做不到。”郭憐筠冷笑。 “你當然能幸福,這樣一個百廢待興的世界,沒什么不可能的。”穆凌道,握住了郭憐筠的手,郭憐筠之前的遭遇,絕不比蘇梓畫譚春娟來的好。 郭憐筠抬眼看向穆凌:“所以你是阿拉丁神燈還是別的什么?” “我只是一個鬼,但我可以幫你,你想要做什么?”穆凌問道。 “我想要強大起來,把姜高杰踩在腳底,讓他生不如死!”郭憐筠的眼里突然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她雖然有過死的念頭,但她其實并不想死,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一年前她決定要私奔的時候,可沒打算這樣悲慘地死在外面! 郭憐筠突然就想起了這一年來的事情。一年前,她將自己首飾和一些值錢東西賣給了同學,然后就和姜高杰一起坐上前往上海的火車來到了這個城市。 很多報紙雜志都已經從北平搬到了這里,這里的文化氛圍比北平更濃厚,他們剛剛到達這個城市的時候,就想在這里做出一番事業來。 他們兩個在租來的房子里拜了堂,約定一生一世,然后就過起了只有兩個人的生活。 她私奔的時候雖然帶了一點錢但不多,姜高杰更是沒什么錢,因此他們安頓下來不久,就不得不開始謀劃生計。 姜高杰當初在學校里是公認的大才子,到了這里之后就開始給報紙投稿,而她則開始四處找工作。 她以為自己好歹能找到一個足以養活自己的工作的,然而事實上很少有人愿意雇傭女人,除非是去做普通女工或者傭人,而這些活,她又競爭不過那些底層婦女——誰會請一個一看就是大小姐的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