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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珩就帶給自己動容的話, 那秦婉只覺得, 后來的衛珩, 讓她覺得老天其實待自己不薄。她并不知道衛珩喜歡自己什么,但他所說的喜歡,并不只是說說而已。 衛珩似乎是知道她有所抗拒,是以從來不碰她,只抱了被子歇在羅漢床上。饒是如此,但每每秦婉夢魘, 剛從夢中驚醒之時, 他總是會抱著她柔聲安撫,一遍遍告訴她“沒事了”。每一日飯桌上的菜, 都是秦婉最喜歡的,饒是她有時吃不下,但衛珩都會虎了臉, 強令她多吃一些, 而后牽著她在院子里散步。雖然只有兩三日,但秦婉走上幾步便會氣喘不止的毛病似乎好了一些。 出嫁三日后,便是回門之日, 對于雍王府, 秦婉并沒有半點留戀,但也沒有說出來過。倒是杜若義憤填膺, 梗著脖子罵孟嵐罵了好久,才抹著眼淚說:“將軍就不要強令夫人回去了, 白惹人生氣。” “還是回去吧,我與雍王太妃有些事。”衛珩揉了揉秦婉的長發,見她臉色一片青灰,雙手捧住她的小臉,“婉婉別這樣,笑一個給我看。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我保證。” 雍王府曾經是秦婉的家,但后來,那就不是了。是她自己太傻,相信了孟嵐,這才致使現在的惡果。衛珩笑盈盈的說與孟嵐有事,秦婉驟然覺得落到了谷底,看著衛珩的目光滿是不信任。盡管衛珩待她很好,但她還是無法全然信任衛珩,當年孟嵐何嘗不是待她姐弟很好,后來呢? 對于她眼里的不信任,衛珩只做沒有看到,喂了秦婉一碗粳米飯,這才讓紫蘇杜若給她更衣,而后將她抱上了馬車。雍王府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孟嵐只遣了朱婆子出來迎接。看著秦婉給衛珩抱下馬車,撇了撇嘴,還是沒敢說什么。將兩人引入了堂中,孟嵐言辭間滿是關切,又笑著說要引衛珩去祭拜一下雍王爺。衛珩神色倒是恭順,卻寸步不離秦婉左右,才從祠堂出來,孟嵐自行去更衣,朱婆子便不動聲色的靠近秦婉,冷笑道:“大姑娘好生能耐,現下以為嫁了衛將軍,就能翻身了不成?” 仗著是孟嵐的乳母,朱婆子在府上作威作福慣了,沒少折辱秦婉,聽她陰冷的語氣,秦婉抖了抖,轉頭看她。后者冷笑:“大姑娘別忘了,你這孱弱的身子,就算是做了衛夫人,也不過是擺設罷了。只怕是衛將軍被人逼得緊了,這才同意娶你的,我倒要看看,你這病簍子一樣的身子,能挺得了幾時。”她一面說,一面望了一眼衛珩,自覺衛珩不曾注意到,伸手便在秦婉小臂上狠狠一擰,旋即笑得十分快慰。 自打失勢后,朱婆子隔三差五便要對秦婉用刑。秦婉被狠狠掐了一下,疼得抽氣,還是咬牙不曾說話,杜若卻忍不住,上前猛推了朱婆子一把:“往日在府上你要欺負主子,現在你還敢欺負主子!總歸主子也不必看孟氏的臉色過活了,我今天就跟你這個老刁婦同歸于盡罷了!” 眼見兩人幾乎要打起來,衛珩卻擰著眉頭道:“住手!”聽衛珩喝止,朱婆子霎時更為得意,尋思著衛珩自然也沒有為了一個秦婉得罪雍王府的,當即笑道:“衛將軍,不是老奴多話,咱們家大姑娘本就是個德行有虧的,將軍寬厚不曾計較,但到底是王府的不是。將軍今日也看到了,大姑娘身邊的婢子這樣粗野,若是往后大姑娘沖撞了將軍,將軍即便是休妻,太妃和小王爺也不會說什么的。” “是么?”衛珩笑得風輕云淡,伸手將臉色蒼白的秦婉抱在懷里,大手順勢捂住她的眼睛:“婉婉乖,我說過,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了。誰敢欺負你,我就要了他的命!”話音未落,他隨身帶得長劍已然出鞘,一瞬便將朱婆子的腦袋砍了下來。 這變故那樣快,將雍王府的一眾下人嚇得驚叫連連,立馬報到了孟嵐那里。看著衛珩將朱婆子的腦袋扔到自己跟前,孟嵐嚇得站都站不穩了,還是強定心神怒罵道:“衛珩!我敬你是陛下親封的輔國大將軍,你不要狂得沒有天了!” 衛珩朗聲笑起來,渾身肅殺之意頓時露了出來,在場的大多是內宅婦人,哪里見過如此陣仗,一時紛紛噤若寒蟬。“太妃倒是個能耐人,只是衛某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你雍王府再如何勢大,也沒有欺負到我衛珩的妻子頭上的道理。衛某殺了這刁奴,已然是便宜的,誰知道她仗得是誰勢。太妃若是有氣,只管去陛下跟前告我去,面對陛下,我還是這話。” 不想衛珩半點不懼,孟嵐氣得要死,看著朱婆子鮮血淋漓的腦袋,還是打了退堂鼓。誰想衛珩又在堂中坐下,笑盈盈的望向孟嵐。他本就是豐神俊朗的男子,這含笑的樣子讓在場諸人都怔了怔,孟嵐咬著牙道:“你到底要如何?” “衛某不想如何,只是太妃身為內子的繼母,容衛某問太妃幾句話。”衛珩冷笑起來,那模樣頗為滲人,孟嵐背后一陣發涼,一時覺得是否衛珩要將自己給砍了,“先王妃出身望族,當年陪奩著實不少,先王妃去世后,嫁妝自然是歸內子姐弟三人所有,現下先王妃親出的孩子獨獨剩了內子一人,還請太妃將內子的東西還回來,從此之后,衛某也不再登門造訪。”他說到這里,頓了頓,“只是,還請太妃明白,衛某不想聽到半個不字,更不想聽說,太妃交還的嫁妝有遺失任何物件的消息。” “衛珩,你敢威脅我?”自打做了先頭雍王爺的王妃,孟嵐何曾給人這樣說過?一時又氣又惱,恨不能將衛珩給撕了。后者微笑連連:“太妃錯了,衛某從來不威脅人,軍中的將士都知道,衛某說出的話,從來都是擲地有聲,說得出做得到,絕無任何商榷的余地。”他說到這里,起身向孟嵐行了一禮,“三日后,衛某命人來取,還請太妃先行準備。” 他轉身就走,在場之人無人敢攔,氣得孟嵐只覺可恨,但自己兒子如今還小,若是貿然得罪了衛珩,保不齊未來什么變數,只能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拳,令人將朱婆子收殮了。 將秦婉抱上了馬車,她一直沒有說話,衛珩強笑道:“嚇到你了?是我不好,我……”他未必不知秦婉在雍王府過的是什么日子,想到自己心儀的女孩兒竟然給那老刁奴那樣欺辱,他就止不住殺意,索性遵循了自己的本心,將朱婆子給一劍殺了。他搓了搓自己的臉,旋即拉了秦婉的手,將袖子慢慢捋了上去。方才給朱婆子掐到的地方已然是青紫一片,衛珩不免更是心疼,又生怕秦婉著了涼,囁嚅說:“待回去了,我讓人找些跌打酒給你擦擦。”她還是不說話,衛珩臉色愈發的青灰:“婉婉,你若覺得我錯了,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