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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葉家也是耕讀之家,所以盡管時間倉促,但岳府遵行全套古禮。 衣飾、聘金、鵝、酒、茶葉滿滿三十六抬,引得左鄰右舍都跑出來觀看。葉重光見這聘禮當中還有一對貨真價實的大雁,納罕的同時覺得倍有面子。 他和黃老太太感慨:“……二老爺是天子近臣,一個孫子是舉人,一個孫女婿是庶吉士。想不到我能和這樣的人家做親家……” 黃老太太聽了笑著高聲道:“棠兒這門親事當然不錯。真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人家。棠兒嫁過去是斷不會受委屈的。” 陳氏也在一旁湊趣道:“正是這個話。綢緞尺頭一看就知道是新式樣,絕不是那些壓箱底的老貨色。定禮的銀子也是成色足的,明晃晃的一看就是新打的……還有那鑲百寶的項圈,黃豆米大小的金剛鉆戒指,任何一個拿出來都可以當傳家之物了……” 雖然已是黃昏,但葉府卻十分熱鬧,從上到下人人臉上都帶著笑,一派喜氣洋洋。 葉棠掏了掏耳朵,也不理會當了一天實況轉播的小檀還在滔滔不絕,聽了一天直播的素心還聽得津津有味聚精會神,自顧自翻著手里的話本子。 自從經歷了祝三那樣的潑皮人渣之后,兩個丫頭覺得自家小姐往后更難嫁個好人家了。所以岳府來提親,兩人比她這個正主還積極。準姑爺是小姐的救命恩人,雖然是個啞巴,這點比較委屈小姐。但看見岳府如此重視葉棠,兩人又替她高興。 忽然,門簾子‘唰’地被打開了,葉可人怒氣沖沖地跑了進來,手握拳頭,一臉鐵青,指著葉棠大罵:“都是你,好一副蛇蝎心腸,竟挑唆著爹做這種事情!” 素心和小檀看她雙目赤紅,清秀的面龐扭曲得厲害,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齊齊擋在了葉棠身前。 葉棠莫名其妙被人罵,不由沉了臉:“meimei說話要小心,我是你長姐,不是你想罵就罵的。” 葉可人眼中像能淬了毒的刀子一樣:“爹爹好端端地要娶什么繼室?肯定是你攛掇得姨祖母,娶個正室來禍害家宅嗟磨妾婢。我告訴你,想用這種法子來報復,你打錯了主意!” 葉棠驚訝地挑起了眉頭:“meimei的話真是驚世駭俗,原來在meimei心里,正室是用來禍害家宅嗟磨妾婢的!jiejie受教了。” 葉可人頓時醒悟了過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尖叫著朝葉棠撲過來,只是還沒到葉棠跟前就被素心和小檀合力架住了,但嘴里的污言穢語如流水般涌了出來:“你個下三濫的小賤蹄子,你冤枉我!平日里裝溫文,裝大方,一肚子壞水,自以為嫁個啞巴就得了勢。你怎么不和你娘一樣,早早被老天收了去……” “啪”的一聲,葉可人的臉上已經挨了一巴掌。葉棠本不想和個小丫頭計較,自家姊妹惡語相向甚至動手打架,傳出去實在不好聽,何況今日是她下聘的好日子。 但她不該提及苗氏,并且咒自己早死。要是這樣都能忍,翔都能吃了。 ☆、第十四章 門外的黃老太太目中帶怒,氣極反笑,看向葉重光:“你養(yǎng)的好閨女!” 葉重光羞愧難當,一把撩開門簾子,沖進屋里,狠狠扇了葉可人一把掌:“小小年紀狂暴無禮、口出惡言,從今日起,你禁足于院中,抄習五百遍,不抄完不許出來。” 葉棠納罕地看著突然化身正義天使的葉重光,不知他怎么會突然空降下來。 原來,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黃老太太早就讓陳氏派人在葉棠的院子盯著,生怕發(fā)生什么不和諧的事,讓來下聘的人看了笑話。 葉可人見親爹沒了往日的和善,兇惡地瞪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她這一巴掌是一點沒有手下留情。 她顫著嘴唇,哆哆嗦嗦沒說出一個字,就身子一歪,暈了過去。 黃老太太看著臉色鐵青的葉重光道:“可人年紀也不小了,在家里還能留幾天?若這般嫁出去,將來在婆家也不好,更連累了葉府的名聲。你看這家里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亂七八糟,烏煙瘴氣。姨娘通房本就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好好的孩子都叫這些人教壞了。我剛才和你說的事,你也考慮考慮。畢竟你還年輕,早點生個嫡子出來,好好教養(yǎng),將來也能撐起葉家門庭。否則偌大的葉府,最后讓個庶子當家,你好意思去見你爹娘?!” 葉重光心頭一震,最后一句話更如當頭棒喝。嫡子啊!他的一顆心頓時熱絡起來。 “此事全憑姨祖母做主!我也不敢高求,只要身世清白的良家女子即可,請姨祖母留意一二。” 黃老太太點頭微笑:“棠兒的婚事,岳府的意思是盡快辦了,如此,我看就讓你大嫂幫著張羅張羅。” 葉重光原還為此發(fā)愁,聽了這話,趕緊打蛇隨棍上:“多謝姨祖母,勞煩表嫂了。” 三月十八,是今年內最好的吉日。 四更天剛過,岳府大門豁然大開,小廝婆子們一擁而出,灑掃的灑掃,掛彩的掛彩。紅氈子一直從大門口鋪到內院,各處的紅綾紅綢以及貼了雙喜的紅燈籠都高高掛起,就連院中的花木都系著紅繩,一派熱鬧喜慶的景象。 有早起的鄰人或路人咂舌不已,看得是又羨又贊:“這岳府娶媳婦,好大的氣派!” 旁邊有人陰陽怪氣酸溜溜道:“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嫁給啞巴外加傻子,能不大cao大辦嘛。” “我看有人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即使頭腦健全,也不一定能娶到媳婦!” “你和老子抬杠是吧,我也不說他傻,我就問你他能知道娶媳婦是啥意思?” “行了,行了,今天是人家的大喜日子,都積點德吧。” 而作為被吃瓜群眾熱議的女主,遠在葉府的葉棠這會兒是苦不堪言。 一大早她還在做夢,就被素心從被子里挖出來,和小檀兩個人把她架到凈房,足足洗了一個時辰,感覺連指甲縫都洗得紅潤白皙了,才把她拎出來。接下來又是剔眉修甲、又是梳頭絞臉的,折騰到天光大亮,她都沒吃上早飯。 好容易吃完早飯,又被刷膩子似的撲了四五層的粉,然后開始描眉涂脂,最后把一副沉重而華美的鳳冠壓在她頭上。 我去!這玩意兒得有五六斤重吧!葉棠覺得她的頸椎快要折了。還有,吉時是下午,好吧?!但是沒人聽她的。 因為鳳冠過于沉重,衣飾也十分繁瑣,讓葉棠感覺行動都僵硬了,就連去凈房都得兩三個人扶著她。 待終于能消停地坐一會兒了,素心和小檀兩人,一人給她喂水,一人喂她吃糕。 “小姐,我給你準備了云片糕,今天恐怕直到晚上都不能吃東西了,這東西壓餓。”小檀將云片糕小心翼翼地塞到她嘴里。 葉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