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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的恐怖。王在上警惕地盯著她,“岳樓主這是什么意思?” 她冷冷道:“有的白狄人死后,能從魂魄里提取藏靈子,我的雌雄劍就是由一名白狄大將的藏靈子煉化的。看火宗主的身形和氣魄,也很有這樣的潛質,不說七夜鬼燈擎,六夜總煉得出來。” 這話一出,嚇得王在上背上汗毛直豎。就像一個好食人rou的怪物,正和你談論你身上哪塊rou更有嚼勁。他聽說過藏靈子的傳聞,雖說死后能變成殺傷力極強的器靈,也算死得其所,但他無法想象一輩子困在一把劍里是什么感受。不見天日,可以這么說吧!所以他竟有些忌憚這女人,怕她什么時候忽然出手,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他的魂魄吸走了。 紫府君聽得揚眉,難怪他的女人有止小兒夜啼的功效。波月樓主實在太可怕了,以前王舍洲誰家孩子夜里鬧,只要一說七殺來了,立刻就能讓孩子乖乖閉嘴。現如今這套還能用在這五大三粗的大漢身上,看來她的功力又見長了。 不過他是溫柔的仙君,充當好人的機會從來不會錯過,便和煦道:“她這是夸宗主呢,看宗主年紀輕輕,能當上盟主的膀臂,一定身手了得。” 這點王在上很謙虛,“哪里哪里,花拳繡腿不值一提。” 仙君搖頭,“宗主妄自菲薄了,畢竟是一城之主。” 他謙虛得再接再厲,“府君貴為上仙,我賤列芻狗。” 仙君被這粗人自謙的話逗笑了,只覺俗世中到處都有有趣的靈魂,即便是不同陣營的,也可以賞玩取樂。 負著手在花間柳下漫步而行,過去萬年俯瞰人間,自有他的從容澹定。風風火火的王在上受不了大人物的散漫,他恨不得催一催,又怕像盟主說的那樣被他打得魂飛魄散,只好含蓄地提醒:“茶寮就在前面小巷,盟主恭候多時了。” 紫府君抬眼向那個小巷望去,巷口站著一個人,身形挺拔,白衣從風。如果不看臉,真有一種隔世看見了自己的錯覺。 心往下沉了沉,倒不是因為驚訝于世上真有人和他這么像,只是覺得有什么要浮出水面了,像個打了幾千年的啞謎,終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他走過去,漸漸近了,巷口的人向他拱起了手,什么都沒說,竟似熟人相見般自便。 一樣的白衣,一樣的氣韻,甚至連眉心都一樣長著紅色的印記。崖兒怔怔看著,先前她的感覺并沒有錯,兩個人走到一起后,更加能夠應證她的揣測。要不是一人一仙,她真要以為他們是兄弟了。 邊上的王在上也有點懵,那雙小眼里一片迷茫,看看盟主再看看紫府君,奇得連嘴都忘了閉上。 誰都沒有說話,諸如久仰久仰、幸會幸會之類的客套也半句不提。厲無咎往巷內比了比手,紫府君在后隨行,進了茶寮,棚子里的掌柜和伙計都不在,灶膛里卻燃著火。旁邊竹篩里放著晾干的新茶,厲無咎像招呼熟客一樣,啟口說了句“坐”。自己牽著袖子抓了把茶葉,細心地抖散開,散進了蒼黑的鐵鍋里。 靜靜坐著,靜靜看他炒茶。他彎著腰,發冠上的朱紅纓帶垂委向灶臺,他揚手拋到身后,廣袖和纓帶齊飛,露出一截略顯羸弱的手腕,熱火朝天里隨口說了一句:“看來我的地火龍銜幫上忙了,岳樓主是如約送神璧來了么?” 茶香隨著他的拋炒逐漸擴散開,崖兒抿唇不語,他轉頭看了他們一眼,無謂地笑了笑。 紫府君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桌面的小擺設上,茶盤當中放著一個精巧的,紫砂做成的小和尚。那小和尚光著腚,兩手叉腰,胯間的小物件一副神氣活現的模樣。 這是茶道中的樂趣吧!他提起茶壺,壺里有熱水,從小和尚的頭頂澆了下去,抽空道:“盟主知道四海魚鱗圖是我瑯嬛的東西,放在你那里終有不妥,請盡快歸還,免得大動干戈。” 炒茶的人恍若未聞,“岳樓主可是府君的人?” 被澆的小和尚渾身變紅,憋了半天的勁兒,終于從那小物件里滋出了一股細流,紫府君看得發笑,唔了聲道:“是。” “那么岳樓主借龍銜珠,可是為了救府君出極地?” 這點也沒錯,龍銜珠有沒有幫上忙都是后話,至少初衷確實是為了救他。 厲無咎淡淡的,兩眼盯著茶色道:“她借珠時就說好,回來以牟尼神璧作為交換。既然救的是府君,府君就沒有立場出頭。” 這份強詞奪理還是很令人佩服的,紫府君道:“一樁歸一樁,做人不像炒茶,炒熟再碾碎,便以為什么都分辨不出了。我不知你提供龍銜珠的真正用意,究竟是想助她完成心愿,還是想送她進鬼門關。但有一點我能肯定,你絕對不希望我來云浮。”他笑了笑,“我很好奇,如果她被處以極刑,你如何再去圖謀神璧。是不是有人答應了你什么,所以你才有恃無恐?” 是啊,全讓他猜著了,只是沒想到,這個計劃竟因他擅離蓬山而宣告失敗。不是常說人算不如天算么,結果連天也有算錯的時候,太令人無奈了。所以現在一切都得靠自己,這么多年了,回看前世已經有了朦朧之感。一些東西正在逐漸變淡,一些事也變得沒有把握,只能碰碰運氣。 “我好心相借,到府君口中竟如此不堪,府君對我有這么深的成見么?”他口頭敷衍著,茶炒得差不多了,示意王在上拿茶罐來裝。自己捻了一撮丟進茶壺里,佯佯從爐子上提了滾水注入,看那碧綠的葉片翻滾掙扎,最后如鋼針般根根筆直地豎立。他輕吁了口氣,拿三只茶盞擺在桌上,復往盞里倒茶,屈起食指向前推了推,“上好的綠雪芽,二位別客氣。” 他拿腔拿調,崖兒心下不耐煩,要不是魚鱗圖被他掌握著,她倒想同他算一算總賬。 紫府君牽袖捏起小小的杯盞,輕呷了一口,“盟主應該慶幸,我現在還愿意好好和你對話。魚鱗圖是一定要歸還瑯嬛的,但愿盟主能在我耐心用盡之前把圖冊交出來。原本這圖冊在誰身邊我并不介懷,可你不該殺狼王,我同他約好的,等他化形請他喝酒,結果都毀在你手里了。” 厲無咎冷嘲地一笑,“這種約定算得了什么,生死之約都能不算數,何況喝酒。”他品了口茶,覺得味道還不錯,吩咐王在上把茶罐放進車駕里。頓了頓才道,“魚鱗圖現在不在我手里。” 崖兒直起身來,“盟主不必兜圈子,圖冊是你拿去的,我只問你要。” 厲無咎抬起眼,他有一雙敏銳而干凈的眼睛,望向她時自帶三分笑意,“樓主不問問圖冊究竟在哪里么?” 崖兒譏嘲:“必定是在藏瓏天府,等我殺上眾帝之臺,自然就見分曉了。” 他倒并不生氣,笑道:“樓主要去眾帝之臺做客,我夾道歡迎。不過我這人喜歡物盡其用,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