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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苦都是值得的,要不是這次的事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我可能懶于思考什么是愛。以前聽一個人說過,愛情太麻煩,尤其是愛得不被任何人看好時。” 崖兒問:“就放棄了?” 他慢慢搖頭,“不是放棄,只是不得不背著人罷了,可我不喜歡這樣。” 他們喁喁說話,樅言忽然發現自己有些多余,猶豫了下才問崖兒,“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蘇門主他們還在天外天,也不知厲無咎會怎么對付他們。”又看向紫府君,“仙君這就隨我們一起去云浮么?” 他頷首,“但我在蓬山還有些事要善后,容我先處理好,隨后就去云浮。” 當然崖兒他是要帶走的,小別勝新婚,一時一刻不在視線里,天就要塌下來。樅言望了眼崖兒,勉強牽牽唇角,“那我先回去同蘇畫他們匯合,綠水城和木象城必定是守不住的,我通知魑魅魍魎和孔門主,退守金縷城。萬一厲無咎要反攻,堅守一城比力量分散要好。” 崖兒心里也掙扎,按理來說她應該第一時間回天外天去,群龍無首很危險。可她又無法和仙君分開,她開始生出從不敢有的倦懶,貪戀同他在一起時那種后顧無憂的感覺。遲疑再三,滿心愧疚,但還是讓樅言失望了,“那……就勞你先為我主持大局。”她很不好意思的樣子,紅著臉道,“他說得是,我們分開太久了,剛重逢……” 樅言眼神黯然,但依舊微笑道好。只是覺得自己很可悲,他們的笑發自肺腑,他的笑卻是強裝的。他能感覺到臉上肌rou僵硬抽搐,在她發現之前,忙騰化真身向南飛去。 巨大的龍王鯨在云層里穿梭,很快消失在視野。崖兒收回視線時,聽紫府君喃喃:“你的朋友對你真是全心全意,我記得那次你差點被六爻盾吸進去,他也打算犧牲自己替你填窟窿。” 崖兒嗯了聲,“樅言是我命里的貴人。” 他聽后歪著腦袋,一雙發出狡黠的光,“不是良人就好。” 她回過頭看他,他臉上滿是捻酸的表情,還要堅持隱而不發,模樣十分可笑。 現在沒有外人,只有他們兩個。她縱過去,兩條手臂摟住他的脖子,他的個頭高,她像根絲瓜一樣掛在他身上,打一下挺,就親一下他的唇。這么久了,幾乎忘了這味道。他的唇是軟的,豐澤可愛。她舔舐他,千言萬語化入意味深長的一聲喚:“安瀾。” 他立刻彎下腰來,急切又癲狂地回吻她。這女人一向能夠調動他的熱情,即便枯死萬年的心,也能在她的手里重新跳動起來。愛情啊,確實如傳言的那樣麻煩,不管哪一時的細微動蕩,都會引發一連串的反應。可是當你能夠從痛苦中獲得感動,當她生龍活虎跳進你懷里時,你會發現一切那么值得。 胸中滿溢快活,懶動的身體也因愛情而充沛著力量。他抱起她,揚手向上拋起來,“我的葉鯉……慶我重回人間,慶你夫妻團圓。” 崖兒被他突如其來的犯傻弄得手忙腳亂,絳紅的衣裙在晚霞里飛揚,像一團熱烈的火。落下來了,他踮足一躍承托住她,然后摟進懷里,光一般飛往蓬山方向。 她棲息在他廣袖下,如同沙漠中狂奔萬里找到了水源。害怕現在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每隔一會兒便仰頭看他。感覺到她的目光,他便溫柔與她對視,星輝交織,暈染他的眉眼,她有些羞赧,“你剛才說慶我什么?” 他失笑,“慶你夫妻團圓。” 崖兒忽然鼻子一酸,慶她夫妻團圓……這個字眼對她來說太遙遠,以至于乍然提起,會回不過神來。她曾經以為自己永遠不可能擁有,她這樣的人,無非刀下生刀下亡,想不了那么長遠。可她現在變得貪婪了,奢望自己能像她爹娘那樣,找到一人,相愛到死。 她把額頭抵在他胸前,甕聲低語:“我怎么配……” 他知道她生活在動蕩里,內心一直不安。可她從來不明白,自從愛上她,他才是最最卑微的。 他撫她的長發,把那顆小腦袋壓在貼近心臟的地方,“你聽,聽見了么?自從斷盡仙骨的那天起,我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為了你。你知道一灘爛泥似的被扔進雪地里,是什么感覺么?rou體不死,尊嚴也能化成鋼刀凌遲你。還有冰刑,穿rou割骨,多少次疼得神魂出竅,也是你讓我挺過來的,你竟說你不配?”他躬身把臉頰貼在她額上,“你不配誰配?等你把要做的事都做完,想過平靜的生活時,如果不嫌棄我是個墮仙,就嫁給我吧。” 她知道他是為了照顧她的感受,對她來說所謂的墮仙從來不代表沉淪,只是更清晰地提醒她,他為她付出了多少。 她仰唇親那玲瓏的喉結,說好。 穿過云層千里,蓬山很快就到了,他帶她落地,走過長街,瑯玕燈內明珠常亮,在空中便看得見那條銀白的光帶。 大司命和少司命們已經在盡頭等候了,他們甫一現身,大司命就迎上來,見兩人同返才長出了口氣,“幸好趕上了。” 這次的事要多謝大司命,他從天行鏡里看到那條大魚出現在八寒極地不遠處,于是沖破層層攔阻闖上浮山。那時仙君正忙于將走失的艷鬼歸冊,大司命一聲獅子吼,驚掉了他手里的造冊,以至于半截身體入畫的女鬼摔出了百鬼卷,現在也不知怎么樣了。 大禁當場就白了臉,眼看將要大功告成,結果臨時又出亂子。他憤怒地斥責大司命,“你瘋了么,想害死你家仙君不成?” 大司命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知情不報,才真的會害死我家仙君。如果仙君在極地,我很愿意看見她赴險救他,反正破罐子破摔了。可天君這個當口把仙君放了,岳崖兒再入極地,豈不又是一個有功,一個有罪的尷尬境地?”他向大禁流露出失望的眼神,“總算認識幾千年了,還來這套,你好意思么?” 大禁覺得自己很冤枉,他和他一樣,都是在執行上司的命令,至于引發什么后果,和他有什么相干? 紫府君要去阻止他的女人進極地,他知道攔是攔不住的,撿起冊子沖他的背影高呼:“仙君,冊還沒造完,您就這么走了嗎?” 紫府君回過身來指了指,“在本君回來之前,請大禁千萬拿穩百鬼卷。如果再震動或沾染塵土,之前所做的一切功虧一簣,百鬼會四散逃入生州,切記。” 大禁目瞪口呆,托著百鬼卷一動不敢動,就那么眼睜睜看著紫府君走遠了。 是不是又在坑他,這個不好說,但寧可信其有,總不能冒險反著來,萬一他說的都是真的呢。反正大司命到現在都沒看見大禁下浮山,想必還在托著百鬼卷吧。 看看岳崖兒,這個女人啊……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他常說她是戰星轉世,她所做的一切,哪里還是一個常人能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