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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多年,可知除了牟尼神璧,還有一樣東西是打開鮫宮的關鍵?” 葉陵延因她的容貌怔愣了片刻,但很快醒過神來,“我知道要找到孤山,必先找到龍涎嶼。” “龍涎嶼好找,但孤山每一甲子都會移動。況且想抓鮫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依照四海魚鱗圖所示。”她灼灼望住他,“幫主聽說過四海魚鱗圖吧?藏于瑯嬛洞天內,由紫府仙君掌管。如今這圖冊落進右盟主手中了,葉幫主沒得到消息么?” 葉陵延額角青筋一蹦,顯然并不知情。他無法評斷右盟主的是非,心有怒火,卻不得不壓制,沉聲道:“關于四海魚鱗圖,我確實有耳聞。但那是天帝藏書,曾經有人試圖竊取,都以失敗告終了。蓬山九重門,根本就上不去!” “幫主大約不知道,前陣子云浮莫名出現了一群來歷不明的人,正是紫府派出追查圖冊下落的。內情我不便與幫主細說,只想告訴幫主,圖冊如今在眾帝之臺,而右盟主隱瞞實情,最后的結果大有可能是你們死傷無數,為他人作嫁衣裳。”她頓了下,復迸出一個笑來,“我想與葉幫主做個交易,與他人無涉,只有你我。幫主想辦法從右盟主手上拿回圖冊,屆時你出圖冊,我出神璧,你我一同開啟寶藏,共享無邊富貴,如何?” 第63章 葉陵延并沒有那么好騙,但崖兒在賭,賭他人性里的貪婪,賭他究竟有沒有被黃金沖昏頭腦。 他笑起來,笑得有些殘忍,“恕我直言,岳樓主的身世悲凄,當年令尊和令堂命喪雪域,五大門派難逃干系。如今樓主竟不計前嫌,來與葉某談合作,不得不讓葉某懷疑岳樓主的誠意。” 崖兒拱著眉,輕嘆了一聲,“正因為代價慘重,才一定要得到那批寶藏。我幼年坎坷,幫主也知道,身在暗無天日的波月閣,從小到大吃盡了苦頭。其實于我來說,身世如何并不重要,我是個殺手,只在乎眼前的利益。既然我的父母因神璧而死,作為遺孤,必須讓雙親的犧牲更有價值。” 這倒是句實在話,殺手無情,對于沒有見過面的父母,能有多深的感情?那孤山寶藏可是永生永世用之不竭的,這里缺失那里找補,似乎也很說得通。 只是尚有疑惑之處,“長淵滅門,不是樓主所為么?葉某只看到樓主的睚眥必報,因此所謂的合作,還是讓葉某心存不安啊。” 她卻脆聲笑起來,“看來葉幫主對岳海潮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啊,長淵廣發英雄帖,名義上是為擒拿我,實則是想將五大門派一網打盡。岳海潮養人蠱,各路豪杰在他眼中只是人蠱的盤中餐罷了。一旦人蠱吸盡所有人的功力,武林盟主就當換成他來做了,我搗毀長淵實際是救了眾人一命,可惜沒人謝我。”說罷話鋒一轉,又道,“幫主愿意與那些人瓜分寶藏么?再者說,最后這批寶藏有沒有你的份,還未可知呢。與我合作,比聽右盟主號令強得多,葉幫主當真不考慮么?” 她語氣溫軟,雖有誘導的嫌疑,卻也叫人不自覺一腳踏入深淵。 無論如何,寶藏是最重要的,為了錢,親兄弟都能反目成仇,何況一個頤指氣使的獨裁者! 葉陵延松動了,“那么以樓主之見,應當如何將圖冊奪回來?” 崖兒道:“幫主按兵不動,波月樓自然有辦法亂了那些人的陣腳。等盟軍散盡,只要幫主發話,想鏟除誰,我等必為幫主肅清前路。右盟主目前還未正式出手,但卻如cao控傀儡一樣,指揮盟軍為他打前戰。如果這些人再也無法調動,厲無咎的狐貍尾巴自然就露出來了。幫主在他面前應當是說得上話的,只要能夠自由出入眾帝之臺,還愁沒有機會拿到圖冊么?” 貪心最終占了上風,葉陵延正式被她策反了,望江樓上一拍即合,果真皆大歡喜。 只是這位葉幫主戎馬一生,忘了占山攻城前,應當先好好熟悉一下地形。 當初的盧照夜是個習慣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因此他的望江樓中,處處安置了洞悉一切的奇巧手段。大宴賓客的畫堂上,每一盞燭臺之后都裝著鏡面大小的風擋,折射燭光以外,其實還有另一個妙用,只要角度調整得當,身在宴上,便可觀盡樓中事,當然包括樓頂的天臺。 所以五陽幫主密會波月樓主一事,所有人都看見了,他們驚訝之余還在等,等葉陵延振臂高呼,生擒妖女。結果兩人相談甚歡,一旁的金狐貍甚至舔著爪子,打起了呵欠。 這算什么?領著諸道盟友,竟做起了通敵的勾當。大家都是明白人,知道武林第一正宗的五陽,已經淪為妖女的同謀了。若說不忿,當然是群情激憤,但誰又不在暗中頓足,人人心知肚明,波月樓主是開啟寶藏的關鍵,她同誰合作,誰就有巨大的勝算。 憤恨與嫉妒,令人怒發沖冠。幾十雙眼睛死死盯著銅鏡中的影像,當葉陵延送別岳崖兒時,有人哼笑:“難怪波月樓率攻不破,原來是有內鬼!” 人心動搖了,亂糟糟一團。要使一個聯盟在短期內潰敗,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從內部開始腐爛。 結界之內,崖兒冷眼看著望江樓上匆匆來去、一臉怒色的盟軍,小小的反間計就讓那些門派之間產生了隔閡,果真互不信任的人,還是不能共事。 樓里門眾自然歡欣雀躍,“五陽幫主這回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了,無論這廝是否依照約定行事,在盟軍之中都再無威望可言。群龍無首,用不了多久就成一盤散沙,還需要咱們回擊嗎?” 崖兒卻搖頭,說不夠。 “葉陵延倒下去,自然有人站起來。每個人都想當首腦,最后不是內訌,就是推舉出一個比葉陵延更縝密的人來。現如今正是幫派大亂的時候,必要趁此良機再給他們重重一擊。他們忘了波月樓以前是做什么營生的,咱們接的可是人命買賣。”她轉過頭,朝蘇畫一笑,“要謝謝蘭戰當初定下的規矩,每一樁交易都要求委托者立據畫押。這么多年過去了,咱們手里還攥著他們的小辮子。阿傍,你帶人去樓庫整理,把契約都找出來。這里面藏著他們所有人的秘密,我偏不信他們能不記前仇繼續結盟,那些枉死的,畢竟不是親爹就是恩師。” 這算是給各路聯盟最沉重的一擊了,打蛇要打在七寸上,哪怕不是一擊斃命,也讓他們廢了半邊身子。 阿傍領命去了,余下的護法和影衛對樓主愈發心悅誠服。從波月閣到波月樓,大江大河趟過無數,但這次面臨的窘境,是歷年來之最。波月樓的人出去便是人人喊殺,此時不自救,一旦陣破就來不及了。這王舍洲雖然有官府,但江湖上的事,官府根本不敢插手。一夜之間聚集了這么多門派,早把那些扛燒火棍的衙役嚇傻了。指望不了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