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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置辦起來。冰天雪地里的動物都長著極厚的皮毛,皮可以用來鋪床,rou正好祭五臟廟。 “你在家等我回來。”她笑著說,起身前溫柔地替他攏了攏衣領(lǐng),“這里很安全,你可以先打個盹兒,等睡醒了,就有褥子了。” 其實她很擅長照顧人,這么多年行走在刀尖,沒有讓她的血變涼。或許在別人面前她是殺人如麻的兇神,但對于他,她不過是情竇初開的姑娘。只是這份大包大攬的架勢,幾乎要讓兩人的性別顛倒過來,他失笑,“這不是我該做的嗎。” 他要起身,卻被她壓住了,“你先好好養(yǎng)傷,外面的事有我。”她系緊了腰帶,回身莞爾道,“雪域是我的娘家,我比誰都熟悉這里。”言罷提起朝顏,出門去了。 暴雪獨行,和以往不一樣,以前身后是空的,生死都由她一人。現(xiàn)在知道家里有個人在等她,這種滋味真好。她總算明白為什么男人到了年紀都想娶老婆了,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吧!就像魑魅和魍魎兩個,雖然同是男人,但他們之間的感情,也同她和安瀾一樣,是火燒不化,刀砍不斷的命中注定。 仰頭看天,這地方的天象很奇怪,即便明月朗朗,也照樣風(fēng)雪肆虐。 月在中天,不知道走散的人是否都安然無恙。如果胡不言和蘇畫能夠順利回到波月樓,應(yīng)當很快就會下令門眾自保。 她腦子里亂哄哄的,想得有點多。風(fēng)雪迷了她的眼,也會迷了那些走獸的眼。她在一叢矮樹林里靜待,她四歲起隨狼mama狩獵,當初一根枯枝便能殺死一頭黃羊,這些年只顧殺人,不知捕獵的技巧退化沒有。等了許久,等得身上有些發(fā)寒了,風(fēng)雪也停了。月色愈發(fā)皎潔,那些隱蔽的動物也開始活動,她看準機會獵了兩頭狍子,兩只猞猁。扒下它們的皮,切了幾塊rou穿在劍上,匆忙返回山洞。 山洞里火光依舊亮著,從遠處看上去,像白面山上燙出了一個橘黃色的疤。她在雪地里奔跑,跑得有點急,忽然害怕回去之后山洞里空空,他不在了。還好,尚未趕到時,已經(jīng)看見有人倚門而立,身姿固然風(fēng)流,但也像個等候夫君回轉(zhuǎn)的小媳婦。 她笑起來,心里莫名安定。快步回到山洞前,見他枯著眉說:“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出去找你了。” 她只是笑,“這不是回來了么。你站起來做什么?身上還疼么?”一面說,一面把獸皮鋪好,再拿手按了下,很軟很溫暖,便招呼他來躺著,“這樣的環(huán)境,沒法成全你不殺生的善念了。沒關(guān)系,殺業(yè)我來造,反正我一身的債,不怕。” 可是她這么說,讓他心頭抽痛。蓬山上的紫府君雖然很好說話,但細節(jié)方面也考究,不殺生,不碰沾血的東西,是修行者最起碼的準則。然而現(xiàn)在還去在乎那些么?他連抽經(jīng)斷骨都不怕,怎么會忌憚她為他準備的床。 他順從地躺下來,她還用包袱給他做了個小小的枕頭,“恐怕有些味道,只好將就了。” 他說有辦法,拿袖一掃,掃出了滿室的紫檀香。 崖兒啊了聲,“這是仙術(shù)啊!” 他抿唇笑,抬起一手招了招,“過來。” 她很快蹬了鞋上去,黑色的衣裳,被雪浸濕了也看不出來,用手摸過之后才知道。他又不悅,“你不怕受寒么?” 她說:“我心口是暖和的,心里暖著,身上就不冷。” 他嘆了口氣,替她解開腰帶,掀起半面衣袍。忽然想起她沒穿小衣,一時尷尬地停住了動作。訕訕調(diào)開視線,他解了自己的鶴氅,低聲道:“我來暖著你。” 崖兒覺得好笑,褪下衣裳,光溜溜鉆進他懷里。仰頭看他的臉,“怎么了?咱們這樣又不是頭一回,你還害臊?” 他說沒有,舌頭也不太利索的樣子,“有些……些緊張。” 她吃吃笑,“緊張什么?現(xiàn)在才緊張,是不是晚了?” 她身上很涼,身材倒是玲瓏有致,但靠在身上,便如一塊雕工精細的玉,貼上心窩的一剎那,讓他忍不住激靈了一下。他只能盡量環(huán)住她,張開五指罩住那窄窄的背脊,試圖溫暖她。她緊緊依偎他,探過手臂摟住他的腰,害怕碰觸他的傷口,只敢在小小的范圍內(nèi)撫摸他。 可是觸到了滿指的疤,像火燒留下的創(chuàng)傷。想起那白凈的皮膚上三道獸爪劃過般的猙獰痕跡,當時給她的震驚,比箭傷更大。 “你背上的傷是怎么回事?”她小聲問,“頭一次的時候還沒有……”剛說完,心里隱約有了根底。 他含含糊糊說沒什么,“暖和一點沒有?” 她沉默下來,隔了很久才道:“是為我吧?我闖下了禍,連累你受罰。” 他見瞞不住,便痛快招了,“我看守瑯?gòu)植涣Γ芰P是應(yīng)該的。還好我上頭有人,三道天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他說得輕巧,照傷痕的現(xiàn)狀推算,當時傷得應(yīng)當不輕。她發(fā)出小獸一樣的咕嚕聲,“我做錯了很多事,現(xiàn)在想想,如果不去偷圖冊,就不會害你變成這樣。” 他說變成哪樣,“難道因為我毀了背,你就不要我了么?” 崖兒忙說不,“我怎么舍得不要你。” 他仰起一邊唇角,笑得有些痞氣,“如果你不來盜圖,我怎么認識你?謝謝你來,讓我有機會見識不一樣的生靈,讓我有理由踏出蓬山。我一直以為自己命中沒有姻緣,獨活了萬年,原本已經(jīng)不再期待了,沒想到遇見了你。” “我是災(zāi)星。”她懊喪地說。 他搖搖頭,“你是我的救星,把我從淡而無味的日子里解救出來,讓我知道什么是愛,還有……人間極樂。” 仙君是位靦腆的青年,兩個人獨處時,他臉紅的次數(shù)要比崖兒多。一旦他眼神閃爍,不敢正眼看她,就引發(fā)她促狹的心思。她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他悄悄治愈了自己的箭傷,這樣兩廂都便利了。 她牽起他的手,讓他溫暖她的心房,一雙璨如星辰的眼睛望著他,“大么?” 他傻傻點頭,“嗯。” 她嗤地一笑,一手落在他淺淺的腰窩上。再往下,捏了捏,“仙君這陣子跑了很多路,都跑結(jié)實了。” 他指尖揉搓,氣短地反駁,“以前也很結(jié)實。” 她揚了揚眉,“是么?”收緊手臂將他壓向自己,感覺那紫藤色的緞褲下有龍昂首,她像句芒神般擒住他,細聲問他,“仙君在人間不是不能動用法力么,為什么可以為自己治傷?把自己收拾得身強體健,你想做什么?” 她的嗓音低低地,像一縷游絲,從耳畔轉(zhuǎn)個彎,游進他耳朵里。他在她指尖戰(zhàn)栗,幾乎連話都說不完整,“和自身……有關(guān)的,可以。” 她唔了聲,“反正規(guī)矩都是自己定的,說改也就改了。”她手下纏綿,往來如潮。仰起頭,撅起嘴,“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