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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越大,越是厚顏無恥,他憑什么覺得我喜歡他?” 這下魑魅和魍魎都不說話了,感情這種東西最難定性,如果當真不在乎,以蘇門主的閱歷,至多一笑而過,斷不會鄭重其事拿出來抱怨吧! 魍魎安慰她:“可能是老糊涂了,門主千萬別動怒。” 魑魅連聲附和,“人太自信了,就會產(chǎn)生天下女人都愛他的錯覺。大司命沒機會接觸別的女人,門主就委屈點,當敬老吧。” 他們雖極力開解,但對蘇畫的作用不大,她這樣灑脫的人,居然鉆進牛角尖里出不來了。魑魅便換了話題,和魍魎議論:“你說剛才用來結果岳南星的武器,是不是牟尼神璧?” 魍魎說不知道,“樓主連劍靈都煉得出來,說不定又是別的什么法器。” 魑魅點了點頭,“不過樓主當真是岳家遺孤啊,蘭戰(zhàn)早知道這個內(nèi)情,所以才把她帶回波月閣收養(yǎng)。現(xiàn)在長淵發(fā)生了這么大的變故,當初參與追殺的人都心知肚明,江湖上恐怕又要不太平了。” 魍魎的觀點很直接:“不太平就殺,岳南星父子死在心慈手軟上,咱們樓主可不一樣。” 說起樓主,他們字里行間還是帶著些許崇敬的。殺手無情么,世上沒有人愿意試圖了解一個殺手的想法,但他們自己知道,除了不折不扣完成任務,他們也有自己的人格和信仰。波月樓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波月閣了,樓里多了鶯歌燕語,也慢慢變得有人情味。人畢竟不是機器,人是講感情的,緊要關頭樓主沒有棄他們于不顧,那么他們也要以忠誠來捍衛(wèi)這份情義。 蘇畫卻有意試探他們,“如果剛才那東西就是牟尼神璧……孤山寶藏據(jù)說十輩子都花不完呢。” 魑魅轉(zhuǎn)過頭冷冷看她,“蘇門主這是什么意思?你缺吃還是少喝?難道打算拿著錢,創(chuàng)辦一個胭脂帝國么?” 關于錢,有的人很看重,但也有人視之如糞土,主要取決于所處的環(huán)境。錢財對野心家來說不可或缺,但對于殺手卻不然。殺手是不需要遵守什么道德底線的,缺錢了就跑一趟,來錢如探囊取物,所以為什么還要糾結于數(shù)量的多少?十輩子花不完?天知道他們今生造了那么多殺孽,還有沒有機會談來生。 “江湖上的人全像你們一樣,大概就沒有殺戮了。”蘇畫聽出他們的意興闌珊,暗暗松了口氣。 魍魎哈哈一笑,“我等以殺人為業(yè),居然還有平反的一天!不過說句實在話,那些名門正派未必有我們仗義,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驕傲。咱們的影子是斜的,可人站得比誰都直。” 朗朗皎月下,兩個年輕男人扛著重劍談笑風生。蘇畫微錯后一些,竟看不出這些吃刀頭飯的漢子有冷血之處。他們的血是熱的,也有云天高誼,心似碧海。 *** 長淵這個門派,二十二年后還是凋零了。 不可能重振,也沒有必要留給任何人,最好的結局就是付之一炬,讓熊熊火光滌蕩所有罪惡。 崖兒看著火舌吞吐在天地間,那高門大戶曾經(jīng)是父輩的心血,如今隨著他們的離世,都化作了飛灰。她心里有些難受,恍惚看見父親含笑迎娶母親進門的場景,雖然他們都面目模糊,但那時候一定是極高興的。少年得志,又有如花美眷,人生還欠缺什么呢。可惜善良的人,永遠無法看透人性的黑暗,最后人不在了,家也被霸占了,落得兩手空空,還不如從來沒有擁有過。 長淵府大火漫天,火起時是三更時分,滿城都在睡夢里。等到有人發(fā)現(xiàn),火勢早就無法控制了,整個府邸被吞沒,熱浪滾滾蔓延了半座城池。走上街頭的人們,無非感嘆岳家開山掌門的苦心經(jīng)營化為烏有,對于現(xiàn)任的掌門,卻很少有人愿意提及他,仿佛這個門派的榮與辱,從來和這個篡權者沒什么關系。 火舌燎得人面皮生疼,崖兒靜靜看了會兒,返回客棧。客棧的掌柜正支著臉,在柜臺后長吁短嘆:“人生真是一場空啊,眼看他起朱樓,高朋滿座占盡風流,不過三十年而已,樓就塌了,還燒得一干二凈,什么都沒留下。” 他的啞巴侄兒蹲在柜腳,昂著腦袋望他,他遺憾地說:“你瞅我干啥?蒼梧城完了,往后客人只會越來越少,咱們的溫飽都成問題了。這長淵掌門也是,得罪誰不好……”一面說,一面飛快瞥了她一眼,“早知道變賣了產(chǎn)業(yè)多好,撈幾個現(xiàn)銀子,也好回鄉(xiāng)養(yǎng)老。” 崖兒在他們叔侄的自怨自艾里上樓,推窗往外看,街道上仍舊聚滿了看熱鬧的人。回身囑咐蘇畫,“收拾收拾,這就出城。” 其實也沒什么可收拾的,孤身來,孤身去,說走就能走。可是外面回來的魑魅卻帶了個不好的消息,“屬下剛才上城樓打探,城東五里揚沙,想必是有大隊人馬趕到了。” 崖兒輕舒一口氣,“五大門派入城了,腳程比我預計的快了半天。”好在長淵府被焚毀了,也不至于落進別人手中。唯一遺憾的是沒能趕在五大門派抵達前出城,現(xiàn)在要走,只怕會撞個正著,她思量了下道,“客棧不安全,他們要追查岳海潮下落,頭一個便會找到這里。無論如何先找個地方暫待,等天色晚些再動身。”說完看了魑魅一眼,他會意,抽身退出客房,下樓去了。 于是暫避到一處廢棄的屋舍,眼看著日頭一點點西沉,魍魎探回了消息,說五大門派正滿城搜索。唯一突圍的機會,是戍時三刻城門換崗,可以不費力氣輕松過關。 對于他們這幫有路不走,偏喜歡飛檐走壁的人來說,過個城門簡直小菜一碟。只不過天光大亮行動不便,必要等到人少才好行事。 戌時三刻,關隘上果然開始換駐防,一應雜色的袍子,看樣子是五路人馬組成的盟軍。 解決個把人,是小之又小的事,替換下來的劍客沒走多遠,身后的換防就被悄悄抹了脖子。五人潛出城,城外不遠的楓亭驛,有魍魎預先準備的快馬,只要趕到那里,就能順利離開蒼梧洲。 月色之下,四人一狐發(fā)足狂奔,胡不言這時候懊喪得很,只怪自己個頭不夠大,要是再長大兩圈,就可以背上他們四個一塊跑,還用什么千里馬。雖然他怨怪魑魅,憎恨魍魎,但生死關頭,大義和小我還是分得清的。 楓亭驛就在不遠,桅桿上高懸的風燈,在夜色下發(fā)出閃爍的一星紅光。人的速度對他來說實在太慢,在他考慮要不要先行一步替他們把馬牽過來時,猛然發(fā)現(xiàn)地平線上升起了錯落的燈陣,一盞連著一盞,并且快速收攏,把他們團團包圍了起來。 魑魅咒罵一聲,“他娘的,中埋伏了。” 仿佛歷史重演,她的父母,當年就是遭遇了這樣的窘境。崖兒噌地拔出了雙劍,撞羽和朝顏在她手里挽出了流麗的劍花。她咬著牙陰森一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