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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告訴你,給你找了個差事。” 什么差事? 傅云英一臉疑惑。 等她拿到吉祥送到她面前的圣旨,嘴角抽動了兩下。 朱和昶才剛登基,不懂朝政之事,每天需要抽出兩個時辰聽老師講經(jīng),這些老師呢,自然就由朝中大臣兼任。 傅云英也兼任了,她得給朱和昶當(dāng)老師。 另外朱和昶下令翰林院編撰典籍,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這就算了,還給她一個東宮的職位…… 朱和昶還沒納妃,哪里來的東宮! 還真是給她找了不少差事。 她只得轉(zhuǎn)回去。 朱和昶正吃飯,看她折返回來,笑了笑,朝她招手,“陪朕一道用膳,有你愛吃的玉筍蕨菜。” 兩人在江城書院同住一個院子,他時常去傅云英那兒蹭飯吃——把王府廚子精心準(zhǔn)備的飯菜挪到傅云英房里,和袁三、傅云啟一起搶位子的蹭法,自然知道她愛吃什么。 傅云英拱手道:“皇上,其他的也就罷了,這東宮博士一職……” 不等她說完話,朱和昶道:“原來是為了這個,這沒什么,先把你定下來再說。你放心,其他大臣也有兼任東宮屬官的,只是個虛銜。” 見他主意已定,傅云英便不多說了。 收好圣旨正要走,朱和昶又嘀咕了一句:“給你賜了蟒袍,升官的事只能低調(diào)一點,大理丞才正五品,是不是品階太低了?” 傅云英趕緊拔腳退出去。 她走得干脆,還在琢磨著給她身上再安一個職位的朱和昶只得作罷。 算了,別把云哥累壞了。 …… 傅家已經(jīng)舉家搬遷至西城長街的新宅子里。 同僚們攛掇她辦喬遷酒,她以事務(wù)繁多,家中沒有主婦cao持內(nèi)務(wù)為由敷衍過去了。 剛剛升官的那幾位大臣最近家中正好有嫁娶之喜,那根本不是辦喜事,而是送禮大會。天南海北的禮物如流水一樣,把幾家仆人忙了個半死不活。 當(dāng)天賓客乘坐的馬車把巷子給堵嚴(yán)實了,引發(fā)整個半城交通堵塞。 后來出動兵馬司,才把道路打通。 第二天就有人彈劾那幾名官員,朱和昶沒有搭理。 傅云英可不想被那些急于成名胡亂咬人的御史抓到把柄。 雖然咬不疼她,但她嫌麻煩,而且實在忙,暫時不想和御史撕破臉皮。 她回到家中,今天休沐,傅云章在家,她本來也在家里,是臨時被朱和昶叫進宮的。 門房告訴她,家中來了貴客,傅四老爺和傅云章在前廳陪貴客吃茶。 貴客? 傅云英走過抄手游廊,看到等在外邊的隨從,個個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的,腰間佩刀閃著寒光。 那貴客的身份不用猜了。 地下一抬抬箱籠堆疊,把大照壁都遮住了,旁邊一擔(dān)擔(dān)抬盒,果蔬三牲、柴米綢緞,當(dāng)真是應(yīng)有盡有。 是霍明錦送的禮物。 天氣慢慢涼下來了,不過白天還是悶熱。 她先回房換了身家常衣裳,一件天青色交領(lǐng)道袍,取了網(wǎng)巾,以錦緞束發(fā)。 出了院子,王大郎過來說,傅四老爺和貴客談得很投機,挪到他的院子那邊吃酒去了。 她沒過去打擾他們,自己在房里吃飯,飯后看了會書,估摸著外邊應(yīng)該談得差不多了,才找到傅四老爺?shù)脑鹤印?/br> 院墻另一頭時不時傳出傅四老爺豪爽的笑聲,霍明錦的聲音低沉渾厚,沒聽見他笑,不過說話的時候似乎帶了笑意。 一墻之隔的薔薇花架下面搭了秋千架,薔薇花開敗了,枝葉還蓊郁,密密匝匝,罩下一片濃蔭。 她坐在秋千上,聽那邊歡聲笑語,心里有點佩服霍明錦。 瞧著冷冰冰的,這會兒竟然能和傅四老爺相談甚歡,難為他了。 慢慢晃著,院墻后面的聲音低了下來。 桂花好像開了,空氣里隱隱浮動著一股馥郁的香氣。 王閣老成為首輔,其他幾位閣臣后面幾個月會陸續(xù)致仕,姚文達、汪玫和范維屏入閣參預(yù)機務(wù)…… 姚文達年老,誰來接替他呢? 她心里有早就認(rèn)定的人選,只是還沒征求對方的同意。 翰林院編書的差事不難辦,她現(xiàn)在身邊有幕僚,用不著事事親力親為。 但那些幕僚大多數(shù)是楚王的人,并不是她自己的心腹。 這一次會試,不知道湖廣能出多少進士,這些進士中又有多少人能為她所用。 …… 傅云英的思緒越飄越遠。 微風(fēng)輕拂,落英繽紛,青石條鋪就的地面上鋪了一層落紅和枯黃的葉片。 她的目光飄來飄去,掃到一雙熟悉的皂靴,再往上,對上一道深沉的視線。 溫和而又不容抗拒。 他一身窄袖錦袍,長腿寬肩,腰間玉帶勒得緊緊的,襯得身形愈發(fā)利落,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他今天好像格外年輕。 片刻后,她反應(yīng)過來了。 霍明錦刮過胡子,劍眉星目,器宇軒昂,自然顯得英氣勃勃,像是年輕好幾歲。 果然是有備而來。 但他身上那種勢如沉淵的沉穩(wěn)氣質(zhì)還是能看出歲月的痕跡。 她這會兒不想動,仍然坐在秋千上晃著。 霍明錦嘴角微挑,走到她身旁,矮身坐在旁邊空著的秋千上。 她歪著頭問他:“你和四叔說什么了?” 霍明錦淡淡一笑,低頭看著她,眸中笑意閃動,“我想求娶你,四叔答應(yīng)了。” 傅云英回望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靜默了下來。 光線漫過纏繞的枝葉,籠在兩人臉上身上。 斑駁的光影,溫柔而細碎。 過了一會兒,她微笑問:“四叔是不是吹噓什么了?” 隔著院墻也能聽到傅四老爺吹牛的聲音。 霍明錦搖搖頭,看她一眼,眼角隨著微笑的動作挑起,“他說了很多你小時候的事。” 那些年她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不過看部下的匯報是一種感覺,聽她身邊的親人用寵溺的口吻講述她生活的點點滴滴,又是另一種感覺。 傅云英莞爾,傅四老爺說了什么,不難猜,無非是替她吹牛。 她笑著道:“沒想到你能和四叔說到一起去。” 還以為他會帶著屬下,往那里一坐,一言不發(fā),直接用威武之氣嚇得四老爺點頭呢! 霍明錦伸手搖她的秋千,讓她慢慢晃蕩起來,盯著她光潔如玉的側(cè)臉看了一會兒。 “四叔拿你當(dāng)女兒看,我看著你長大……也和養(yǎng)女兒差不多,能懂一點四叔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倒也合得來。” 這話他說得若無其事,但怎么聽怎么像帶了點調(diào)笑的意味。 傅云英眼睛微瞇,抬頭看他。 他面色如常。 她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