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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拂慈喊了人進來,把紅染拖出去,又吩咐綠染道:“去千帆堂里稟老夫人,紅染這丫鬟以下犯上,叫羅墩趕緊來把人發賣了,我不許她再留在李家?!?/br> 綠染曉得主子正在氣頭上,也不太敢勸,剛應了一聲要走,李拂慈又喊住了她,道:“去把人綁進來,把施中翠也給我叫來?!?/br> 思柳堂里勁兒大的婆子把紅染綁得結結實實的,施中翠面色潮紅地進來,像是剛從外面跑回來的樣子。 李拂慈來不及深究,讓婆子趕送了guntang的水進來,關上門對施中翠道:“這丫鬟背叛了我,日后你可要把她當個教訓?!?/br> 施中翠有些發抖,乖乖地應了,她剛來的時候李拂慈與她姐妹相稱,日子久了才曉得李家三娘是真的難纏,然而思柳堂已經是她最后的退路,卻也不得不忍了。 李拂慈讓施中翠把開水拿起來,往紅染喉嚨里面澆。 紅染嘴里塞了東西,跪在地上嗚咽著求饒,施中翠也有些猶豫。 李拂慈拍了下桌子,瞪著施中翠,原先肯好心收下這丫鬟,不過是想借她的口,仔細了解溫庭容的喜好,以她表妹的身份接近幽篁居,如今目的達到了,此人可留可不留。 施中翠也知道自己騎虎難下,她若不表個決心,李拂慈未必肯保她。那個男人還沒有答應要娶自己,她還得再爭取點時間,如今也只能踩著別人的肩膀往前走了。 施中翠到底是拿起了茶壺,紅染反過來求她,卻于事無補。 嘴里塞的白布被扯下,guntang冒煙的開水順喉而下,燙得紅染尖叫,叫著叫著便失了聲,壺中的水倒盡,她的嗓子也廢了。 說不出話來的丫鬟,李拂慈再也不怕紅染泄露什么,等到朱蕓把人處置了,她喜歡溫庭容的秘密,便可以瞞住了。 紅染已然疼暈過去,千帆堂的羅mama過來直接把人拖走,按照朱蕓的吩咐讓二門上的人找了牙婆來,兩個時辰不到的功夫就把人低價賣了。 羅墩去稟朱蕓的時候,還歡喜道:“三娘總算看開了,能舍得把紅染這號丫鬟除去,是個好兆頭?!?/br> 朱蕓拈著佛珠,卻不以為然,褶皺的手一頓,佛珠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心頭一慌,她睜開眼道:“去把三娘請來,我要親自問她話!” 好端端地就要把心腹趕走,這可不是李拂慈的性格,必是主仆兩個出了不小的隔閡,是什么事會讓三娘一下子就下決心把人趕走?必定不是小事。 羅墩人還沒走出門,朱蕓又道:“回來,紅染被趕出去的時候有沒有說什么?” 羅mama眉頭擰著,面色忽然一變,她心想李拂慈肯把人趕走已經是個好的改變,別的事以后再論,所以就想把紅染的事瞞下來,眼下看來,是不該瞞了,“紅染的嗓子燙壞了。” “糊涂!”朱蕓面色漲紅,一口氣提不上來,喘著氣道:“快去把三娘給我請來!” 羅mama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忙轉身跑了出去,她剛走,謝遠黛卻來了。 謝遠黛見朱蕓面色有異,沒有多問,只說了幾句旁的話,末了才高興道:“祖母,孫媳婦有孕了?!?/br> 朱蕓大喜,親自下榻牽著謝遠黛的手,道:“當真?!有幾月了?” 謝遠黛面色含羞,也軟聲道:“才一月多,孫媳婦也是才知道,請了兩個大夫來看,確信了才敢來告訴您。” 這是朱蕓第一個重孫,自然不能讓謝遠黛感覺到她重視,因是不能把人趕走,與孫媳婦多說了幾句。 祖孫兩個說了好一會兒,李拂慈便來了。 …… 思柳堂和千帆堂的動靜已經在各院傳開了,李心巧一得了消息就去找李心歡。 姐妹兩個正在屋里說著話,李心巧那句“你說姑姑是不是轉性”的話還沒說完,千帆堂的棠梨就跑進了朱素素的屋子大呼道:“二夫人,出事了出事了!” 廂房里的姐妹兩個也聞聲去看,只見棠梨跟朱素素說了什么,便帶著朱素素慌慌張張往千方堂去了,李心歡還是頭一次見到母親花容失色的模樣。 李心巧頭皮都在發麻,呆呆道:“肯定出大事了?!?/br> 李心歡也有股不好的預感,若是千方堂出了大事,應該越少人知道越好,棠梨只去找當家的吳美卿不就行了,來找朱素素是為什么? 姐妹兩個不做他想,牽著手也跟著去了。 到了千帆堂里,朱素素頭件事就去看老夫人。 李心歡和李心巧已經被亂成一團的狀況給嚇傻了。 千帆堂里,老夫人已經暈死過去,李拂慈趴在旁邊大哭,丫鬟婆子亂成一鍋粥,大夫還沒趕來,更嚴重的是,內室梢間里面還有匆忙進出的人。 次間里的人根本顧不上她們姐妹兩個,李心巧聽見梢間里傳來吳美卿的聲音,便跑了進去,李心歡則先去看了朱蕓。 朱素素幫忙扶著朱蕓,任由羅墩滿臉淚水的掐老夫人的人中,只可惜當事人半點反應的都沒有,蒼白的臉色像是死過一遭。 李心歡整個人都嚇蒙了,抱著朱素素的腰,帶著哭腔問:“祖母怎么了?娘,祖母怎么不說話了?” 朱素素也早已紅了眼圈,強忍著淚安慰李心歡道:“先別問了,等大夫來了再說。” 羅墩見朱蕓仍舊半點生氣都沒有,哭喊著對鄭mama道:“快去催啊,大夫怎么還不來,還不來!” 棠梨接茬道:“二門上傳話過來,已經在路上了?!?/br> 香薷也抽泣道:“要不要先拿人參片吊著?” 羅mama素來熟知朱蕓的病情,搖頭道:“不行,老夫人身體不好,不能強補,還是等大夫來了再說?!?/br> 朱蕓脈搏愈發弱了,一眾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李拂慈哭得撕心裂肺,這會子像是緩過神來,腫著一雙眼睛抬起身子道:“羅mama,母親怎么樣了?” 若是以往,羅mama就著朱蕓的面子,對李拂慈向來都是恭恭敬敬的,這會子卻再也忍不住胸口那股怒氣,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雙膝結結實實地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她一邊落淚一邊切齒道:“姑娘,算老奴求求您了,您放過老夫人吧!老夫人已經經不住您折騰了啊!” 李拂慈腦子發蒙,怔怔地看著羅mama,漱漱地掉著眼淚,結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快起來!你在這么多人面前跪我,馬上全府的人都要說是我害了母親,你這是要我死啊,要我死!” 緊接著李拂慈身子一軟,往后傾倒,棠梨眼疾手快,還是去把人扶了起來。 這時候,好幾個丫鬟端著熱水進梢間里面去,吳美卿怒氣沖沖地從里面出來,齜牙對李拂慈道:“李拂慈,今兒我家媳婦要是有個好歹,她的孩子要是有個好歹,你拿命來賠!” 李心歡才明白過來,謝遠黛有了身孕,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