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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侯舅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0

分卷閱讀30

    才覺著把溫庭容忽略了。

    “也從我?guī)旆坷锾舭伞!敝焖厮氐馈?/br>
    ……

    次日上午的時候,已經有客人陸陸續(xù)續(xù)地到了,謝遠黛和李心巧兩個在吳美卿身邊幫忙接待客人,李心歡只是在花廳作陪,偶爾有人搭話了,才說上兩句。

    前院有李拂一父子三人招待,一切有條不紊。內院外院的來客不乏跟錢家交往過的,聽過傳言都暗暗打量李家大房的人,卻見小郎君俊逸不凡,待人有禮,小娘子進退有度,端莊大氣,完全不像錢夫人家說的那樣。

    外院席上,南京的幾個從京中調來的官員有些倚老賣老,故意考驗李心質。李心質雖然和溫庭容、吳畏比起來有所不足,可放在南直隸那也是有名的青年才俊。大部分提問,他都對答如流,或是遇著有人存心刁難,便虛心請教,反倒贏了一片贊美之聲。

    內院花廳里,李心巧端的是賢淑貞靜,大方得體,既不過分張揚,也不怯場,幾家夫人看了她都很喜歡,并不覺得李家小娘子難得相處。再加上旁邊還有個乖巧可愛的李心歡,你跟她對上視線的時候,笑起來尤其招人疼,不明真相的外人對李家姑娘印象反而更好了。

    吃過午宴,下午看戲的時候,吳美卿也點了出,故作委屈,卻只字不提錢家的事,幾個平常與她不相熟的夫人也都來勸,說李家的小娘子都是頂好的,若再遇人詆毀,她們定要同他人理論個明白。

    朱蕓瞧著風向已經轉了,便先一步回去了,李心歡見祖母走路顫顫巍巍的,同母親打了招呼離場,也悄悄跟著去了千帆堂。

    李心歡還未到千帆堂的時候,在夾道上遇著了吳畏。

    第22章 宴客

    今日來李府吃酒宴,吳畏穿的是石青色白色斕邊曳撒,腳踩一雙皂靴,大方莊重,儀表不凡,他路遇李心歡面帶笑容問道:“表妹要去哪里?”

    李心歡與他見了個禮,軟聲道:“祖母才從宴上回去,我正要跟去看看。表哥怎的不在前院吃酒,到后院來有什么事?”

    李家今天賓朋滿座,后院多是女眷,吳畏來了難免有沖撞,遇著年輕的小娘子不太好。

    吳畏明白李心歡的意思,笑容疏朗道:“是父親一定要我親自來給姑姑賀喜,我只去問個安就回去?!眳钦涫莻€粗人,酒過三巡略有些發(fā)暈,便忘了這層顧忌。

    吳畏把手放在腹前,拇指用白色的紗布包扎著,透著淡淡的血紅色和黃色。

    李心歡正說:“那表哥快去……”話音還沒落,視線降低,她提高音量問:“這是怎么了?”

    吳畏表情淡淡的,似不在乎道:“玩火銃傷了。”是火銃炸膛,大拇指都炸爛了,他不敢說出來,怕嚇著小姑娘。

    吳家是武官世家,鳥銃、火銃這類火器不少,李心歡曉得吳畏自小就是玩這些長大,連樸一堂哥以前也偷藏過一些鉛彈、鐵彈,躲著大人們偷玩。幾年前過年的時候,她還見識過一次,那玩意的威力比炮仗嚇人多了。

    李心歡連炮仗都怕得不得了,一想到吳畏被火銃傷了手,仿佛自己也被炸了手,身上直起雞皮疙瘩,她眉頭皺著,表情嚴肅,輕聲道:“表哥,你這手得重新上藥了,不然時間久了要潰爛。你先跟我一起去千帆堂吧,祖母那里有好的藥膏子?!?/br>
    吳畏低頭看著手指頭,表妹不提,好像還沒那么疼。不過男子漢大丈夫,尚不懼這點疼痛,他便婉拒道:“算了,老夫人才下宴席,我便不去了,省得打擾她老人家休息。”

    李心歡看著紗布上滲出的血跡,心下著急,忙前一步扯著吳畏衣袖的一角焦急道:“表哥隨我去嘛,我只叫棠梨姑娘悄悄拿給你就是。不過一會兒功夫,耽誤不了你去給大伯母請安?!?/br>
    吳畏看著寬袖曳撒上的那只小手,幾根指頭小心翼翼地拉著他的衣角,手背上還有幾個窩窩,嘴角浮起淺笑道:“那就快走吧?!?/br>
    李心歡這才縮回手,滿意地笑笑,與他齊肩往千帆堂去。

    到了千帆堂里,吳畏在前院小廳里等著,李心歡去后面找了棠梨,讓她把治燙傷燒傷的好膏子拿來。

    棠梨初以為李心歡燙著了哪里,急得扳著她的肩膀到處查看。

    李心歡握著棠梨搭在她肩上的手道:“不是我不是我。姑娘快去幫我拿膏子來吧,還要一點干凈的紗布,吳畏表哥就在這前面小廳里等著呢?!?/br>
    棠梨眉頭松開,忙跑去拿白玉膏。還好不是小娘子燙傷了,吳家表公子又是個愛習武的,身上總會有點傷疤。

    棠梨去了有一會兒才來,原來當三等丫鬟的時候才會端茶送湯燙著手,現(xiàn)在升了一等丫鬟,粗活兒做的少,做事也更小心謹慎,這種治燙傷的膏子她已經不知多久沒用過了,還是去別的丫鬟房里才要的一盒來。

    描著美人梳頭的小瓷盒兒里裝著香味淡淡的膏子,李心歡拿了小瓷盒和一團雪白的紗布趕緊往前廳去,生怕吳畏久等。

    吳畏在廳里坐了一小會兒,當值的丫鬟沏了峨眉雪芽,被他喝了一半。庭中正對隔扇的是一座看起來像猴的太湖石,外面圍著三圈,內一圈種著低矮的六月凌,第二道是柵欄,柵欄外環(huán)著小塊的太湖石。稍稍扭頭,小廳花窗外能看見庭中墻邊種著兩人合抱的古柏,這個時候葉子已經枯黃大半,剩余的一點綠色像在垂死掙扎,舍不得奔往蕭條冷寂的秋冬。

    李心歡來的時候,吳畏還在喝茶,小丫頭額頭上略有些濕蒙蒙的,他聲音不大道:“跑這么急做什么,我又不走。”

    李心歡提著裙子跨過門檻,走到吳畏旁邊的交椅上坐著,把藥膏放在桌上,替他解開紗布。

    吳畏按住她的手,直勾勾地看著李心歡問:“你不怕嗎?”

    李心歡堅定地搖搖頭,都是在一處長大的兄妹,雖無血緣也比旁人親厚,有什么好怕的?隨即拿開他的手,又低下頭去給他解紗布。她小心謹慎地給他一圈一圈地拆下紗布,看著流黃水的地方忍不住擰眉,從懷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好皮膚的地方,把不干凈的東西擦掉,才輕輕地上了白玉膏。

    吳畏傷了幾根指頭,只有拇指嚴重些才包扎了。另外的兩根手指指腹處也脫了皮,露出里面淡紅色的rou,李心歡在這處也上了藥,纏了紗布。

    白玉膏里有黃芩、甘草、生地黃和冰片,能清熱消炎,祛瘀生新,效果很好,甫一涂上去,清清涼涼能緩解疼痛。藥膏子有淡淡的香味,把廳內淺淺的血腥味給蓋過了過去。

    包扎好吳畏的手指,還打了個蝴蝶結,李心歡站起來催促道:“表哥快去吧,省得前院來人催你。”

    吳畏端著手起身,笑答好。

    兩人一個進院子,一個出院門。

    千帆堂跟吳美卿夫婦住的隨遇堂比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