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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氏沒有回答,只笑了一笑,仍在問著:“meimei平日在家里都做些什么?讀書寫字?還是女紅針黹?” 謝凌云“唔”一聲,答道:“都做,都做。” “我瞧你身子倒還康健,是個有福之人,切莫像我這般,年紀輕輕便藥不離口……” 謝凌云有點惱火,這話她不喜歡。聽著像是關心她,可是大正月的說這些,真的不是在咒她生病么?——劉mama說過的,正月里是不能說這些話的。 她不想久留,胡亂施了一禮,說道:“我今天還有點急事,先行告退了,改日有時間再聽夫人教誨。”反正這人要見她,見也見過了。她可以走了吧? 她走得很急,唯恐鄭氏再攔著她。走出數十步,看見站在一旁的唐詩雨,她停下腳步,點頭致意,只作打了招呼,就開始疾行,去尋謝蕙。 謝蕙想是又交了新朋友,正與人喁喁私語,連她回來都沒看見。 謝凌云不想打擾她,就默默地在她身邊坐了。 謝蕙這才注意到她,笑問:“唐meimei帶你去看的什么花?好看么?怎么只你一個人回來了?她呢?” 謝凌云瞧了jiejie一眼,半晌方慢吞吞地道:“不好看。”至于唐小姐,可能還在后面吧? 此時,唐詩雨正站在鄭氏身邊,好奇地問:“表姐見她做什么?” “詩雨,你覺得她怎么樣?”鄭氏不答反問。 唐詩雨想了一想:“單說容貌,自是不俗。可是論才學,遠不及謝家五小姐;論世情通透,又遜謝八小姐多矣。不過,我聽謝家八小姐說,她的字寫的很好。我雖然沒見過,但是常言道,字如其人,她肯定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鄭氏苦笑:“可能就是年輕貌美吧,可這也太年輕了些……”她合上了眼,擋住了眼中的愁緒。 雖然丈夫從未提起,可她知道丈夫打聽過謝九小姐。——盡管隱蔽,可也被她知道了。 原來他讓人打聽的謝九小姐,是這么一個人啊。 唐詩雨迷惘地看著表姐,卻聽鄭氏說道:“罷了,不用管我,你趕緊回去吧。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你又是東道主。怎么躲在這兒陪我?你再不回去,只怕她們要著急了……” “誒。”唐詩雨應聲而去。 這是她第一次以生辰的名義請好友小聚,難免重視一些。而且表姐身邊有人照顧,她也幫不上什么忙。她匆匆忙忙回去,繼續招待大家,務必要做到賓主盡歡。 謝家姐妹直到很晚才回去。回府后,謝蕙問meimei:“阿蕓,你今天不開心么?” 謝凌云搖了搖頭:“也沒有。”她看得出來,jiejie很喜歡今日的聚會,她不想掃了jiejie的興致。 果然,謝蕙舒了口氣:“那就好。你察覺到沒有?唐家meimei很喜歡你呢。” 謝凌云“嗯”了一聲,換了話題。 晚間薛氏依舊問起女兒白日里的見聞。——女兒性情憨直,她放心不下,每每出門,她總要問一問的。 謝凌云對著阿娘毫無隱瞞,說起聯句,又說起唐詩雨誑她去見那個紀門鄭氏。 不想薛氏卻變了臉色,顫聲道:“你說那人姓什么?多大年紀?” “姓鄭啊,哦,她說她夫君姓紀,看著有十八。九歲吧……” 薛氏急道:“阿蕓,你可還記得國姓是什么?” “紀。”這個謝凌云兩歲多就知道了,后來寧夫子也常常提及。大齊皇帝姓紀,她一直都知道。她愣了愣,問道:“阿娘的意思是,她可能是個娘娘?” 薛氏深吸了口氣,對自己說不能急不能急,待平靜了一些,她才道:“年紀輕輕,紀門鄭氏,又是永寧侯府的遠親,只可能是一個人。” “誰?”謝凌云好奇的同時有點不安,怎么阿娘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 “阿蕓,你說那位夫人是不是身體不好?” 謝凌云點頭:“是,雖然施了粉,可是能看出來面色發黃。” “是了,那就是她了。如果我沒猜錯,今日見你的人是豫王妃。”薛氏緩緩說道。 “豫王妃?她找我做什么?”謝凌云不解,她還記得那日祖母似是說過“雖然豫王妃身子病弱”,原來說的就是她啊。 薛氏板了臉,面容嚴肅:“你把今日她跟你說的話,一句一句說給我聽。” 謝凌云點一點頭,她記憶力好,干脆模仿兩人當時的語氣聲調,給母親重現了一遍。 薛氏的手微微顫抖起來,似是不能控制一般,半晌才道:“阿蕓,你闖禍了。” 謝凌云很少見到母親這樣,也嚇了一跳,又是自責又是擔憂,淚珠在眼眶滾來滾去。她忙握住母親的手:“阿娘,我哪里做錯了,你教我,我改。你別生氣。我以后對人有禮,再不惹禍了。” ——她也不知怎么就這么倒霉,偏偏惹上了豫王夫婦,莫名其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薛氏反握住女兒的手,只覺得熱流漸漸涌至全身。良久,她方恢復了鎮定。她慢慢搖一搖頭:“阿蕓,這不怪你。” ——不知道是不是她對阿蕓太過寵溺,阿蕓的性子終究是太單純了些。聽那鄭氏的意思,分明是在代夫相看小妾! 然而阿蕓單純,稍微復雜點的環境,薛氏都擔心她應付不來,更何況是王府后院?而且,她的女兒千嬌百寵長大,她怎么舍得女兒吃苦受罪? “阿娘,到底怎么了?” 薛氏逐漸平靜:“沒事,你不用多想,先回去休息吧。” 說到底,這只是她的猜測,何必告訴阿蕓,給她徒增煩惱? 謝凌云猶不放心,但是見阿娘態度甚是堅決,她只得告辭離去。 薛氏尋思,看來不但得管謝萱的婚事,連阿蕓的親事都得抓緊了。也不知道豫王夫婦是什么態度,但豫王妃能說出這話來,八成是已經盯上阿蕓了。 夜里,謝律見妻子眉眼之間頗顯抑郁之態,不由問道:“怎么了?琬琬。”他有點無奈,心說是不是母親又為難琬琬了,他續道:“母親她年紀大了,你多……” “相公,你想哪兒去了?”薛氏笑笑,“是阿蕓。” “阿蕓怎么了?”謝律奇道,“她出門又惹禍了?” “那倒沒有,她一向乖巧。只是她見到了豫王妃,豫王妃說了一點奇怪的話。我想著她的親事……” 謝律眉峰微蹙,打斷了妻子的話:“豫王妃?她不是病歪歪的,很少出門嗎?她跟阿蕓提什么婚事?”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斷然道:“不行!” “怎么?”薛氏錯愕。 謝律耐心道:“琬琬,那豫王妃雖說病怏怏的,可是只要她活著一天,她就是豫王妃。她耗得,阿蕓等不得。再說了,咱們阿蕓好好的姑娘,干嘛要給人做繼室?阿蕓還小,急什么?過兩年我的位置還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