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動，囁嚅道：“我，我……”

    擺了擺手，謝懷信沒好氣道：“你先回去吧，我們的事兒你就別管了……”

    擔心和恐懼到底是恐懼占了上風，馮姨娘扔下一句：“你好生歇著”便匆匆離去。

    謝懷信有些懊惱，心說大約是喝了酒的緣故，否則不至于這般失態(tài)。

    憑什么薛氏萬般如意，而他們?nèi)司筒荒埽克荒茏屟κ虾眠^。

    次日，謝凌云和謝蕙下學歸來，途中遇上了謝懷信。

    謝懷信招手，神秘地道：“三meimei過來，哥哥有話跟你說。”

    “五哥哥請講。”謝凌云上前，謝蕙則面無表情避開了。

    謝懷信不理會謝蕙，只壓低了聲音道：“昨日咱們作詩，三meimei怎么不來？”不等她回答，他又道：“哥哥挑了首好的，給meimei瞧瞧。”說著從袖筒中取出折疊的方方正正的一張紙來。

    “meimei瞧瞧，絕對的言之有物，志向遠大……”

    謝凌云有些好奇，就著他的手暼了一眼：“他的字不好看。”

    “不好看？這可是柳體，法度森嚴，怎么會不好看？”謝懷信急了。

    “就是不大好看啊。”謝凌云認真道，“而且他這不是柳體。”柳體字她也描摹過，不是這么一回事兒。“二jiejie還在等我呢，我先過去了。”

    她展顏一笑，快步向謝蕙走去。

    謝凌云的事情，謝蕙從不多問，更何況還與謝懷信有關(guān)。她只淡淡一笑，加快了腳步。兩人一起回薛氏的院子。

    薛氏一見她們，照例笑吟吟地問她們，餓不餓、累不累、夫子講的可都能聽懂之類。兩人一一答了。謝凌云問道：“阿娘，五哥哥剛才來做什么？”

    謝蕙也好奇，聽薛氏道：“他能有什么事？說是二十八的廟會，他想陪你們姐妹三個去轉(zhuǎn)轉(zhuǎn)。”

    “真的？”謝凌云來了興致，“他當真這么說？”她知道此地規(guī)矩嚴苛，女子外出艱難，得有父兄陪著。她這十年出門的次數(shù)寥寥無幾。——聽阿娘說，京城大戶人家的閨女出門還得坐馬車，戴冪籬呢。

    “阿蕓想去？”薛氏看出了女兒眼中的向往。

    “當然。”謝凌云眼睛滴溜溜直轉(zhuǎn)，“不過阿娘要是不同意，那女兒就不去了。”能出門當然好，但若因此讓阿娘不快，那就沒意思了。

    謝蕙低頭，心里琢磨謝懷信到底打什么主意。莫非是想讓謝萱跟誰見面，怕太太不允許，就拉她們兩個做掩護？

    薛氏跟她的猜測差不多，馮姨娘迫切希望謝萱早點定親，還不止一次暗示謝懷信的好友就挺好。多半是這回有了人選，想要謝萱私下見見。

    對謝萱的婚事，薛氏一直很頭疼。綏陽縣人不少，可跟謝萱相配的還真不多。好聽點說是候府千金，說不好聽的也就是個縣令的庶女。跟陳家聯(lián)姻無望后，薛氏想著不行找個有功名的讀書人算了。

    既然他們有其他想法，就隨他們?nèi)ァＶ灰怀龈瘢寄鼙犚恢谎坶]一只眼。

    “你想去就去吧。”薛氏摸了摸女兒的頭，心里暗暗擔憂，再過兩年，阿蕓也該議親了，“到時候跟著你二jiejie，不要亂動。”

    謝蕙連忙起身，說會照顧meimei。她捏了捏手里的帕子，當然，她也會很留意jiejie。

    又兩日，陳家再次遞了帖子邀薛氏母女去做客。薛氏十分客氣地拒絕了，說家中諸事繁忙，抽不開身，擇日再約。

    笑話，陳家瞧不上她們，她們何必巴巴地去惹人嫌惡呢？

    薛氏和謝蕙都以為謝懷信主張的廟會之行是為了謝萱，而謝萱自己卻并不知情。謝懷信跟她提時，只含糊說要帶她散心云云。

    現(xiàn)在的謝懷信好太多了，沒有染上那些臭毛病。謝萱不想違逆他的意思，就點頭應(yīng)允了。——她不想太過特殊，她要把存在感降的低些再低些。

    兄妹四人想法不同，但是對這即將到來的廟會之行全無排斥之意，還隱隱有些期待。

    謝律也贊成，還夸贊兒子頗有兄長之風，額外賞給兒子一方硯臺。

    面對父親的賞賜，謝懷信習以為常。不過還是一派歡喜模樣，讓父親更加高興。

    這幾日，他已經(jīng)跟孫九打了招呼，說是meimei看了那首詩，覺得甚好，有意結(jié)識，約在廟會當日相見。他還特意叮囑了孫九，說那meimei雖然年紀小，卻是正頭太太生的，難得的絕色，暗示孫九把握好機會。

    孫九的家世在那幫公子哥兒里，屬于末流，人又有些呆。大家伙兒平日里不大瞧得上他。他不敢相信有這樣的好事兒落在自己身上。還是謝懷信拍著胸脯保證，他才信了，難道說真是看上了他這渾身的才華，對他傾心？

    這可真跟話本子里寫的一樣啊！接下來他是不是就要跟縣令家的小姐定情，然后趕考，高中狀元？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興奮得睡不著的他越發(fā)期待與佳人的相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噠～（^з^）-☆么么噠～（^з^）-☆抱歉啦，昨天晚上回到家，跟好久不見的爸爸mama說話。今天更一個，很瘦，么么噠。

    第12章 私會

    九月二十八的廟會終于在眾人的期盼中到來。謝律叮囑兒子，要好好照顧meimei們，盡到兄長的責任。

    謝懷信答應(yīng)不迭，一大早就催促著meimei們動身。謝家兄妹四人分乘兩輛馬車，帶著丫鬟小廝前往城北的城隍廟。

    越靠近城隍廟人越多。謝凌云與謝蕙共乘一輛馬車，她時不時探出頭去，看什么都覺得新鮮。“二jiejie，你瞧這個，你看那個！”

    她上輩子長在天辰派，年少而逝，出門的次數(shù)不比這輩子多。

    謝蕙也覺得新鮮，但她比謝凌云沉穩(wěn)的多，她只點一點頭，盡管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面上也一片淡然，還不忘提醒meimei：“放下簾子，莫給人笑話！”

    謝凌云悻悻地收回了腦袋。

    馬車在洶涌的人潮中走走停停，好半晌才到了城隍廟門口。

    謝懷信當先跳下馬車，一下車他就看見了守候多時的孫九。

    孫九也瞧見了謝懷信，喜不自勝，他理了理衣衫，抱緊了手里的點心匣子，眼巴巴地看著謝懷信扶著一個身材裊娜的少女下了馬車。

    這肯定就是謝家小姐了！孫九空出一只手，按了按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念叨著這就是他的佳人，他的知音啊！

    他待要上前，卻見謝懷信搖了搖頭，又沖后面的馬車努努下巴。孫九一愣，繼而反應(yīng)過來，哦，他是說這個不是，后面馬車上的才是。

    忽略心頭的失望情緒，孫九又把目光投向了后面那輛馬車。

    車簾晃動，一個穿著藕合色衣衫的女孩兒靈巧地跳下馬車。孫九還未來得及感嘆這女孩兒身手靈活，就見謝懷信沖他眨了眨眼，一臉“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