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軟硬不吃呢你。”

    周陶鈞立馬攔住她，“別沖動別沖動，那個，那你知道訂花的是誰嗎？”

    送花小哥憨厚一笑，“早要這么問，我不就……”，笑容停滯，“我也不知道。”

    懷柔要掙開陶鈞向前沖。

    “停，好像是個女的。”送花小哥撓撓頭，“我想想……對，是個女的。”

    懷柔不可置信地問，“女的？”

    周陶鈞覺得自己可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急忙撒手跑向不遠(yuǎn)處的顧湛恒，“我先走了。”

    “誒你別走啊，我取向真的正常。”

    周陶鈞跑出一段距離后還能聽到懷柔逼問的聲音，“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誰，要不你就別想走了！”

    去C大的路上周陶鈞突發(fā)感慨，語氣羨慕，“剛剛我同事捧的玫瑰你看見了吧？都連續(xù)送好多天了，那人可真癡情。”

    “明天上班離玫瑰遠(yuǎn)點，你花粉過敏。”

    顧湛恒這么一說，周陶鈞忽然意識到今天是體驗生活的最后一天，自己好像……好像有點舍不得。

    更可惜的是，到學(xué)校后不久，顧湛恒就被科學(xué)院叫走了，她在實驗室左轉(zhuǎn)轉(zhuǎn)右轉(zhuǎn)轉(zhuǎn)，特別懷念她聽不懂的物理知識。

    雖然顧湛恒講的時候她一個頭三個大，但至少，有他在，她不像現(xiàn)在這么尷尬。

    周陶鈞覺得自己今天仿佛回到了學(xué)生時代，一分一秒地等待午休的下課鈴。

    “學(xué)姐，我陪你去吃飯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陪你吧，你又沒飯卡。”

    “那他……”周陶鈞指指楊光，她很有覺悟，絕不能仗著自己是學(xué)姐就當(dāng)電燈泡。

    “不用管他，他得在這兒記錄數(shù)據(jù)，學(xué)姐咱們快走吧。”

    被林格拽出實驗室時周陶鈞一直在想那句不用管他，哎，自己以前怎么就沒有這魄力呢。

    吃完飯她和林格去湖邊散了散步，附近的設(shè)施都已經(jīng)歷了翻修，景色也和當(dāng)年稍稍有些不一樣，唯一沒變的，這兒依然是情侶約會勝地。

    “陶鈞姐，你是不是喜歡我們教授呀。”

    “啊？”周陶鈞吃驚地看著林格，自己這……這么明顯嗎？

    “陶鈞姐你別誤會，我其實是想說我覺得我們教授喜歡你。”

    “喜……喜歡我？”周陶鈞有一種明明考砸，成績下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第一名的玄幻感。

    “對啊。”

    林格一一列出她發(fā)現(xiàn)這幾天教授與平時的不同。

    “你在這兒，教授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柔和了。雖然只是和你說話時溫柔。”

    “沒有吧。”

    “有，教授根本都不和我們說話。”

    “是……是嗎。”周陶鈞心想，你對溫柔的定義還真是一點都不苛刻。

    “陶鈞姐我真的太喜歡你了，有生之年能讓楊光他們看到這樣的教授，我也算為自己正名了。”

    “正名？”

    周陶鈞不解，現(xiàn)在的孩子說話自己怎么一點都聽不懂，難道真出現(xiàn)代溝了？

    “啊，就是那次我問題……”

    林格把第一次看到冰山笑臉的事復(fù)述了一遍。

    周陶鈞頭腦再次經(jīng)歷風(fēng)暴，比物理還讓人眩暈，顧湛恒錢包里有我照片？哪張？不會很丑吧？她暗下決心，有機(jī)會一定要悄悄拿回來！

    正思考計劃，她突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陶鈞？”

    “韓述書？你怎么在這兒？”

    “商學(xué)院邀請我回來演講，一點，突然就想來這兒看看，沒想到你也在。”

    “演講？”周陶鈞點點頭，“也對，說起來你也算商學(xué)院的知名校友。”

    “知名算不上，就是講講經(jīng)驗而已，不過我講的還挺有趣的，要不要來聽聽。”

    “嗯……”周陶鈞思索了會兒，顧湛恒不在實驗室她真的很尷尬，而且體驗的也差不多了。

    “時間長嗎？”

    “一小時左右，保證不枯燥。”

    周陶鈞臨走時千叮嚀萬囑咐林格，“要是你們教授回來就說我去衛(wèi)生間了，千萬別告訴他我去聽講座了。”她雙手合十，“拜托。”

    就像逃課必會被點名一樣，顧湛恒一點多趕回了學(xué)校，并且林格告訴了他，學(xué)姐去聽講座了。

    不過林格的重點不是學(xué)姐去聽講座，而是——學(xué)姐是被優(yōu)秀畢業(yè)學(xué)長帶走的。憑她的敏銳嗅覺，她覺得此人對老師有威脅。她當(dāng)然得向著老師。

    韓述書的演講只是講座的環(huán)節(jié)之一，回答完問題后韓述書退場。周陶鈞也跟著悄悄溜了出來。

    兩人邊走邊聊，全程幾乎都是韓述書問，周陶鈞答。

    “對了，我都忘了問，玫……”

    韓述書話被打斷，顧湛恒快步走到周陶鈞身邊。

    “你……你回來了啊？”周陶鈞表面平靜，內(nèi)心惶恐。實則表情早已表現(xiàn)出心虛。

    “嗯。”然后顧湛恒向韓述書點點頭，拉起周陶鈞的手腕就走。

    弄得她急忙回頭和韓述書道歉，“不好意思啊，我還得繼續(xù)體驗生活，對不起對不起。”

    韓述書笑著搖搖頭表示不介意。

    顧湛恒一言不發(fā)陰沉著臉，她和韓述書聊天時的笑容，真的很刺眼。

    周陶鈞回來這段時間，他從來沒見她那樣和自己笑過，所以嫉妒到忘記周陶鈞只是單純愛笑。

    而周陶鈞在他面前不放聲大笑，是因為太喜歡對方，也以為自己是單戀，為了想留給他好印象，所以小心翼翼。

    走到物院門口，周陶鈞突然停住。

    “好吧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擅自離崗，但我真的不是因為無聊，我就是……就是你不在我感覺很尷尬，而且我總盯著他們，他們也束手束腳的。”

    “我發(fā)誓。”周陶鈞舉起右手，“我現(xiàn)在覺得物理是世界上最有用的學(xué)科，你是世界上講物理講的最好的人，量子力學(xué)真的是太有趣了。”

    “你能別生氣了嗎？”她怯怯地問。

    “真的？”

    周陶鈞腦中閃過一千個問號，什么真的？哪個真的？但她還是十分真誠地說，“真的。”

    顧湛恒眼帶笑意，調(diào)轉(zhuǎn)方向走下臺階。

    “我們……不回實驗室嗎？”

    “去圖書館。”

    “干嘛？”她感覺有些不妙。

    顧湛恒揉揉她的頭發(fā)，“借量子力學(xué)的書。”

    周陶鈞欲哭無淚，她為什么要給自己挖坑啊？！

    接下來幾天，周陶鈞在工作和懷柔的三千問中度過。每天她都被觀察玫瑰的懷柔靈魂拷問。

    “到底是誰送的？”

    “確定是我這個懷柔嗎？”

    “買花的真的是女的嗎？”

    “真的有女人喜歡我？”

    “天啊老天，我媽還指望抱抱外孫呢。”

    “下班了我先走了啊，今晚得和朋友一起吃飯。”周陶鈞背好包拍了拍懷柔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