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0
義妹,又自請駐守邊疆。” 說完,謝安又捏捏她下巴,“感動?” 琬宜抿唇,不耐煩捶他一下,“煩不煩……” 謝安輕笑,“聽起來好像很美妙是不是?”他含住琬宜耳垂,又說,“可是一點都不可歌可泣。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女人嫁給別人,做妾,生子,和一群莫名其妙的女人爭寵承歡,但自己十幾年見不到她一面,連書信都是奢侈,哪里感人?” “而他自己呢?”謝安唇線繃直,眼皮垂著,“不僅受相思之苦,還要受人脅迫,一步退步步退,這根本沒有盡頭。早晚有一天,旬賀會把他們兩人全都逼死,而岑昭儀呢,卻不一定記著他有多好,反而會怪,嫌他懦夫。” 琬宜沉默半晌,又問,“若換成是你,你會怎么做?” “我?”謝安咬著她下唇,眉目舒展,“讓我看著你嫁給別人,除非我死。” 琬宜手撐著他肩膀,對上他黑亮眼睛,心尖顫一下。謝安又說,“要是哪個男人敢碰你一個手指頭,我就敢弄死他喂狗,管他天王老子還是誰,大不了同歸于盡。” “如果換成是我,做不了人世夫妻,我就到黃泉下去疼你。反正你跟不了別人,想也別想。”他笑,蹭蹭她臉頰,“寶兒,感動不?” 琬宜吸一口氣,手指掐他腰眼,“誰要和你下黃泉,你問我愿不愿意了嗎?” 謝安挑眉,攥著她手腕,“嫁雞隨雞懂不懂?”他敲她腦門一下,勾一邊唇角,“出嫁從夫,懂不懂?你現在姓謝,就算說出去,那也是謝家沈氏,得聽我的。” “謝安你好嫌人啊……”琬宜惱怒罵他一句,猛力推倒他在被子上,自己盤腿坐一邊,把剛折騰掉的半邊裙子穿好。謝安側臉看著她,長臂伸展,有一下沒一下打著拍子。 穿好后,琬宜又想起什么,回頭看他一眼,“你見過那幅畫像嗎?岑昭儀天姿國色?” “只掃過一眼,沒怎么注意模樣好壞。”謝安舔一舔下唇,又說,“不過印象深刻的是,她左眼下方有朵梅花形刺青。” 琬宜動作僵一下,問,“是不是小時候磕在石頭上,留疤后刺的?” 謝安“嗯”一聲,翻身坐起來,“你怎么知道的?” 琬宜眼中神色復雜,呆站在那里,過好久,才又問,“她膝下是不是有位五皇子,但去年夭折了。” 謝安仔細看著她神情,心中一凜,“你認識岑昭儀?她怎么了?” 琬宜嘴唇動下,溢出的聲音輕輕,“她死了。五皇子過世后第三天,岑昭儀就因為思子過度,染傷寒也走了。”而第四天,先帝下旨,廣郡王府被抄。罪行之一就是謀害皇嗣。 謝安手指捻一捻,聽琬宜又說,“而五皇子,是昭郡王毒殺的。” 而這些事,因朝廷刻意隱瞞,西北王并不知情。 -- 城中,西北王府偏院一間客房里,趙巖正寫信。 只一張紙,上面寥寥數字,“疑遇見沈五姑娘。” 天色已經大亮,從推開窗縫看出去,瞧得見火紅云霞。他喚來隨從,將信封用蠟封上,遞給他。 隨從遲疑一瞬,“大人,咱們趕路半個月有余,驛站的馬已經乏累不堪了,怕是會遲。” 趙巖神色沒什么變化,“不是軍務,不急。” 隨從應一句,拱手行禮,隨后退下。 把桌上紙筆隨意收起來,趙巖往外踱步,還在心里想著事。 拿到將軍印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到時候,他派幾個人回京復命,自己則要兜個圈子去趟克爾多草原。單于葛爾多不是什么善茬,任青城并不放心和他的合作。 第62章 書信 趙巖所處偏院被謝安帶兵圍起來的時候, 他正悠閑靠椅背上喝茶。 屋門大敞著, 外頭兩隨從帶刀把守。他面前一方朱紅桌案,白玉鎮紙壓著張剛寫完的信, 趙巖神情輕松自在,雙腿叉著,手端一杯飄香熱茶。 鐵器碰撞的鏗鏘聲在外傳來,他聽見,眉頭稍動,喝一聲, “什么事?” 半晌沒人回答, 微風送來血腥味,隱約聽見有人呼喊求援。 趙巖瞇眼,將茶杯隨手摔在地上, 提起旁邊長劍就往外走。離房門只有三步的時候,被人堵住。來人高大身影, 漫不經心樣子,他稍一抬手,劍尖便就輕巧抵在他喉上。 頸間冰涼觸感讓趙巖打個哆嗦, 他面色一凜,下意識就要拔劍。謝安下巴微揚,下一瞬便就有三人沖上前, 反手將他制服。 趙巖這才意識到, 事情比他想象中更糟糕。 往外望去, 黑壓壓一片提槍士兵, 偏院早已被圍的水泄不通。微側頭,正瞧見他那兩個隨從頸間中箭,被釘在門口,怪不得連垂死哀鳴都來不及發出。 而剩余人則橫七豎八躺在院中,尸體交疊。來人下手之狠,不留情面。 趙巖手心出些汗,極力保持鎮定,厲聲叱問,“謝副尉這是何意,造反?” 謝安換一個姿勢,反手握劍橫在他頸間,沉聲開口,“傳西北王令,所有人,殺無赦!” 聞言,趙巖瞪大眼,“你怎么敢!” “自你來的那天,就該想到此刻。橫行著來,狠話說盡狠事做絕還想全身而退?做夢。”謝安盯著他眼睛,揮手命令,“搜!” 話音落,外頭涌進幾十號人,不大屋子頃刻間便就擁擠不堪。 趙巖終于變了臉色,手指搭上謝安手腕,強自笑笑,“謝副尉何必動怒,下官也只是奉朝廷之命,說白了就是個跑腿之人而已。再者言,繳印一事并非命令,而是商討,若西北王有異議,咱們好說好商量。何必如此,搞得大家都下不來臺。” 趙巖說著,腳步不著痕跡往桌邊退。 謝安沒理他的話,目光沉靜掃視四周、屋子早被翻得底朝天,柜里衣物也散了一地,桌面鎮紙被碰落在地,白玉碎成兩段。 上面那張紙輕飄飄落在地上,趙巖目光一緊,腳尖眼看就要碾上,謝安瞧見,眸里一冷,扯著他衣領摔在一邊。趙巖吸一口氣,也不再掩飾,沖過去就想撕碎信紙,被士兵反扣雙手按跪在地上。 他大驚失色,雙手攥拳在身后,怒吼出聲,“逆臣賊子,若一意孤行,遲早被碎尸萬段!” 謝安不答,直直走過去,將信紙拾起,一目十行掃過,最后視線凝在信末尾幾字—— 單于鈞鑒。 他認字還不多,但前兩個字,識得。 謝安頓半晌,終是哼笑一聲,把那張紙折兩折,放入袖中,回頭看向趙巖時,他目光正輕飄飄掃過架上一排紅燭。胸前起伏,似是震怒,但眼中緊張不可忽視。 察覺謝安注視,趙巖又猛地回頭,眼底赤紅,破口大罵,“狼子野心,對陛下使臣都敢如此,也不怕被株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