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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看。 他走在謝安身邊,擔(dān)憂和琬宜說了幾句話,轉(zhuǎn)而又看向謝安。謝暨不敢大聲,只囁嚅著,“哥,你肩膀……” 謝安睨過他,搖搖頭。謝暨便也只能作罷。 那邊,沈驍已經(jīng)迎過去,沖謝安抱拳,“今日多謝兄臺。” 謝安頷首,并未多言。琬宜聽見耳邊聲音,身子顫一下,謝安以為她哪里疼,趕忙低頭瞧,只瞧見一截纖白脖頸。琬宜只埋在他肩頭的姿勢,沈驍走在兩人身前,她看不見。 眼前又晃過那抹碧藍(lán)劍穗,琬宜心漏跳了一拍,手指攥緊謝安胸口布料。 謝安趕緊拍她的背,溫聲哄,“琬琬,怎么了?” 琬宜搖頭,只手指攥的更緊。她心中有個猜想,大膽的,讓她快要哭出聲。 沒人注意到沈驍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原來她叫琬琬,不是他的meimei。 靜默一瞬,沈驍又開口,還是那樣清淡的嗓音,“你們的馬都死了,繼續(xù)趕路的話,便就用我們的吧。”他側(cè)頭,“兄臺是否愿意與我們同行?” 謝安搖頭,臉頰觸碰琬宜頭發(fā),“有女人,不方便。” 沈驍點(diǎn)頭,“也好,那便就將馬匹送予你們。今日之事,實(shí)在多謝,也為驚擾你們表示歉意,若有機(jī)會,請來府上做客,沈某定傾情款待。” 謝安笑,“定然。” 沈驍也彎唇,沖他拱手,“在下沈驍。” 謝安空不出手,只含笑回應(yīng),“謝安。” ……耳邊似是響起一聲嗚咽,破碎的,包含無數(shù)復(fù)雜情感,令人捉摸不透。 謝安無法再放過她的異常,抬起她頭,看著她滿面淚水,心狠狠一縮,焦急問,“琬琬,你是不是哪里疼?” 琬宜只顧搖頭,啟唇卻說不出話,謝安眼底泛紅,“給老子說話,你到底怎么了!” 那邊,沈驍已經(jīng)上馬,往后再沖謝安和謝暨揮揮手,就要駕馬離開。謝安聽見琬宜小聲喊了句,“哥哥……” 下一瞬,她幾近放聲大哭,“哥哥!” 沈驍后背僵直,不敢回頭。琬宜哭的更兇,一遍遍喚他,“哥哥,哥哥……” 張副尉驚訝看見,他們一向沒什么表情的校尉,殺敵不眨眼的校尉,眼角濕了。 第51章 試探 馬車地方狹窄, 擠了五人一貓, 還有三個是高大男人,琬宜靠在楊氏懷里, 覺得空氣都很稀薄。謝暨嫌熱,回頭把車簾撩開一個小角,讓風(fēng)進(jìn)來吹走滿臉的汗。 謝安肩膀已經(jīng)包扎,沒有外人在, 他干脆脫了一半上衣,把左肩袒露晾著。傷口并不多深, 只是長, 看起來猙獰可怖。琬宜想起剛才自己不知情, 在他懷里扭動許久,暗暗愧疚。 謝安察覺她眼中懊惱, “嘖”一聲,手伸過去掐她鼻子, “能不能有點(diǎn)出息?” 琬宜下意識看了眼旁邊端坐的沈驍, 趕緊按著謝安手背把給壓下來, 扭捏揪著袖口。沈驍眼神微動,但沒說話,只目光牢牢鎖著琬宜眉眼, 舍不得移開。 他試想過無數(shù)次和琬宜重聚的場景, 卻從未料到是以這種方式。他也沒想過, 琬宜見到他后, 說的第一句話, 是“哥哥,我嫁人了。” 她還說,她現(xiàn)在叫琬宜。 她現(xiàn)在有個溫馨小家,雖然奔波辛苦,但相互扶持,足夠幸福。有疼愛她的婆婆,溫和善良,是娘親的故交好友,給她無盡包容。有個弟弟,已經(jīng)是個小男子漢了,會給她講笑話,對她很好。有只貓,有點(diǎn)胖,有時候黏人又討厭,但更多時候,很乖。 她還有夫君,叫謝安,很高,很好看,脾氣有些糟,不會吟詩作賦,和她以往接觸過的男子截然不同。但他是最好的那個,有屬于自己的小溫柔,愿意傾盡一切護(hù)她周全。 他們的生活不像是書上寫的那樣,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他們會吵架,會拌嘴,但認(rèn)輸?shù)哪莻€從不是她。生活是瑣碎的,充滿油鹽醬醋的味道,有雞鵝在叫,但每天都過的歡欣滿足。 即便是現(xiàn)在,連頂遮風(fēng)擋雨的屋檐都沒有,也覺得愉悅。 沈驍想著剛才琬宜說這話時的樣子,和以往一樣恬靜乖巧,溫溫柔柔地笑,但眼里的光彩是他以前從未見到過的。 他的小meimei已經(jīng)長大了,不是原來那個喜歡窩在帳子里偷偷抹眼淚的小姑娘了。她現(xiàn)在,即使是哭,也是痛快的,不遮掩,只是環(huán)抱著給她溫暖的那個男人,不再是他。 他的meimei笑著和他說,“哥哥,我現(xiàn)在生活的很好,你不要擔(dān)心我。” 她還和他說了對未來的規(guī)劃,想開一家包子鋪,每天過著輕松的小日子,還說想要快點(diǎn)有一個小娃娃。要買一座和在臨安相似的小院子,有后園子,能種蔥種菜,能養(yǎng)雞養(yǎng)鴨。 和以往相比,琬宜的生活天翻地覆,但她看起來真的過得很好。比在王府的時候,笑容更多。 可不知為什么,看著這樣的琬宜,沈驍卻還是覺得心口發(fā)疼,鼻子泛酸。他不敢去想,在嫁給謝安之前,她受過多少委屈,哪怕其中有一絲一毫的意外,他都再也見不到她。 湘湘是他最疼愛的小meimei,他看著她長大,可最后,卻沒能看著她嫁人。她最無助最痛苦,最需要他關(guān)懷的時候,他不在,這是沈驍這輩子永遠(yuǎn)無法彌補(bǔ)的遺憾。 一時安靜,只有微風(fēng)吹起車簾的聲音。 琬宜并沒有沈驍那樣思緒繁雜,她只覺得雀躍。哥哥沒有死,他逃出來了,投奔了西北王,做了他氅下的校尉,受人尊敬,生活無憂,而且他們又相逢了。 這實(shí)在值得慶幸。 短短一天時間,心情大起大落,琬宜早就疲累不堪。外面暖風(fēng)吹進(jìn)來,把她耳邊碎發(fā)吹得悠悠蕩蕩,恍惚之間,不知什么時候就睡著了。 最后一絲印象是謝安抱著她躺下,又抽了條毯子給她蓋上,臉上微涼,她半睜開眼看,是楊氏拿著帕子沾水給她擦臉頰。 謝安還赤著膊,從她的角度能看見修長脖頸,有一滴汗從下頷滑落。琬宜迷迷糊糊給他抹掉,不忘叮囑一聲,“外面涼,你披件衣裳。” 聽見他應(yīng)了句好,琬宜才又安心睡去。她意識朦朧,沒注意到沈驍看過來的復(fù)雜眼光。 怕擾她安眠,三個男人都退出去,謝暨坐在車夫旁邊趕車,謝安和沈驍騎馬走在一邊。聽了琬宜的話,謝安套了件外衣在肩上,沒系扣子,飄悠悠隨著風(fēng)晃動。 左肩受傷,只單手掌著韁繩,目光隨意在四周流轉(zhuǎn)。 沈驍看著他挺直背影半刻,低聲開口,“我一直以為,湘湘的夫君,至少會是個讀書人。” 他沒指名道姓,但謝安也知道這是在和他說話。他回頭看著沈驍,也低笑,“我也沒想過,有一天會娶到她。”頓一下,他又看回前方,“夠幸的。”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