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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咬著手指,恍然大悟,師尊如今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又新婚燕爾,自是不會像往常那般素了,駱一想想都覺得臉紅,怪道早上他三催四請,遲遲不見師尊出來,駱一覺得他的確很冒失。 駱一抬手輕掌嘴三下,碎碎念:“叫你不長記性?!被仡^,師尊已經走出老遠,可師尊還是沒說他為什么不高興,早上出門時,師尊心情明明就很好嘛,上完課怎么就晴轉多云了呢。 不行,還是得找師尊把話問清楚。 “師尊,等等我。”駱一抬腳又待追,身后嘩啦一下子涌上好多弟子,“駱督導,請留步?!?/br> 駱一當即擺起了師尊的架子,負手踱著方步,象征性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須,瞇縫著眼,老成在在問:“何事?” 李大頭上來就勾肩搭背,笑著喚了聲:“駱哥?!?/br> 駱一渾身一哆嗦,就他那小身板哪里承受得住李大頭的分量,將他那爪子撥下去,道:“有話說話,少跟我套近乎?!?/br> “呵呵,駱督導,我的親親駱哥哥,能不能給通融通融?!崩畲箢^胳臂撞了撞駱一,笑得一臉花枝亂顫,駱一一陣惡寒,道:“不能?!?/br> “真的不能?”問話的是韓葵。 韓葵于課堂上將毛筆當劍使,筆桿在指間轉啊轉,轉啊轉,駱一當仁不讓把這筆給記進去了,韓葵覺得駱一有些小題大做,想讓駱一將他那筆賬給抹掉,駱一死活不干,于是,韓葵一把揪了駱一衣領將他給拎了起來,吆喝一嗓子:“我這暴脾氣呀,你們還愣著干嘛,還不動手?!?/br> 李大頭只當韓葵讓他動手揍駱一,猶豫著不敢上前,心虛道:“韓葵,這樣不大好吧,駱督導畢竟是師尊的書童,咱們把他打了,師尊會不會怪罪?” “蠢啊你,哪個讓你打他了,我讓你翻他的包袱,把那啥冊子緊了給找出來?!表n葵催促。 “哦,明白了?!辈挥脗艘磺芯投疾皇鞘聝海畲箢^覺得他對駱一很仁慈。 干干笑著上前就要翻駱一包,駱一雙手將辦公包護于胸前,韓葵反鎖了駱一胳臂,李大頭笑呵呵將那冊子從包里翻了出來,掃了那記得滿滿的一頁紙張,李大頭就笑了,念道:“李大頭于課堂上公然打瞌睡,磨牙,放屁。” “曲含光看著師尊一臉哀怨,搖頭嘆氣了不下三回?!?/br> “曲承影頻頻回頭看含光,還給曲含光偷偷遞了紙條?!?/br> “傅卿書偷偷踢了曲含光三腳?!?/br> “韓葵以筆當劍……” “行了行了,盡是些雞零狗碎的東西,就這還當寶貝一般,拿著雞毛當令箭,”韓葵松開駱一,駱一只當他們要打他,腿腳早都軟了,這一跌,直接摔在地上。 韓葵信手奪了李大頭手中冊子,將那頁撕了下來,揉皺吧了,隨手一拋,拍拍手走了。 “你,你們……我去師尊那告你們去?!瘪樢恍奶蹓牧?,這可是他忙活了一天的工作,就這么被他們給毀了。 李大頭嚇壞了,追上韓葵,說:“咋辦哩,他不會真告師尊去?” “隨他去,反正嘴長他臉上?!?/br> 駱一哭喪了臉,怒發上指就要去找師尊告狀,含光過來,俯身將他扶起,伸手要拍掉駱一身上沾染的灰塵,駱一急喊:“別動我,這樣就很好。”這可是韓葵李大頭欺負他最有力的證據,他還要去師尊那里告狀呢。 含光心中明了,俯身拾起地上揉爛的紙張,撫平了,遞還給駱一,“你別往心里去,他們就是跟你鬧著玩呢?!?/br> “玩兒?我可是駱督導?!瘪樢粡娬{。 含光心中好笑,還真把自己當督導了呀!話說這小書童對待工作夠認真的,含光心中佩服。 “對,你是駱督導,書院除了師尊,就屬您駱督導最大?!?/br> 那可不。 駱一心中總算舒坦了點,拍怕含光肩:“你很熱心,別學他們的樣子。” 含光說:“哪能夠呢,我們壓根就不是一路人?!?/br> 駱一點頭:“說的也是?!睅熥鹚较陆洺?浜庥袧撡|,是可造之材。 “總歸你人不賴,要不,我把你課堂對著師尊嘆氣少寫兩回,你看咋樣?”駱一和含光打商量。 含光擺手:“別,該怎么寫還怎么寫,毋需因我這些小恩小惠有所改變?!?/br> 駱一對含光肅然起敬,可造之材呀,師尊沒看錯人。 就聽含光說:“有件事兒想請駱督導幫個忙。” “你說,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幫你。”駱一拍胸脯保證。 含光說:“師尊今兒沒收了我的小像,不知道駱督導能不能找機會幫我拿回來?!睕]有小像他寢食難安呀。 駱一點頭:“這個不難,還有沒?” 含光感激涕零:“沒有了,如此,麻煩駱督導了?!?/br> “不麻煩,不麻煩,舉手之勞嘛?!瘪樢挥X得幫人的感覺真心不錯,告辭含光,駱一背了他的包,朝著后宅方向去了。 駱一只想著告狀,早將那會子師尊的教誨忘了腦后,扯著嗓子跑進了‘竹里館’。 “師母為駱一做主啊?!瘪樢灰话驯翘橐话褱I,跪在地上只管哭他的委屈,那模樣甚可憐,乍聽到誰的笑聲,駱一抬頭,屋里是個陌生的丫鬟,凝眸打量著他。 “你誰呀?” “你誰呀?” 兩人竟是異口同聲。 “我是彩環,伺候夫……哦,不,伺候少夫人的?!?/br> “我是駱一,書院的管事,兼文淵堂的督導員。”駱一忽而站了起來,笨死了,人都沒瞧清,就給人跪下了,害他總覺得矮人一截。 彩環問:“你找少夫人?” 駱一說:“我不找少夫人,難道還找你?” “嘿,咋說話呢你,吃了槍藥啦?!辈虱h雙手叉腰,模樣異常兇悍,嚇得駱一向后退了一小步,“我和你這丫頭沒話說,走了,不用相送?!?/br> 嘿,這人…… 彩環撇嘴,給駱一背影一記白眼。 看看時辰,這會兒師母應該是在膳廳才對,駱一抬腳來了膳廳,沒人,駱一又取了書房,門開了,果然,駱一看見師母的背影,師母此刻背靠他坐在桌案上高揚了頭,嘴里溢出破碎的呻~吟。 駱一想也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