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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嫡幼子的從容人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8

分卷閱讀68

    都是自家人,趙秉安也沒什么好遮掩的,“五叔在我的薦書上動了手腳,原本我是去申考的,信封里的內容卻是挑戰書,等我知道的時候,太學館那幫人也都知道了,所以……”

    “說到底還是你不謹慎,要是你提前看一遍那封書信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嗎,哪還用的著被圍在國子監里才發狠,真是的……”

    因為是自家人,所以沒設防嘛,趙秉安就大意了這一次,就被五叔坑個正著,他也很冤的好不好。

    邵雍瞧著弟子郁悶的模樣,心里真是舒服的厲害,這小子也不是全知全能嘛。不過,轉頭他又想起國子監目前復雜的情形,心里對小弟子日后的處境有些擔憂。

    “你入太學館的日子定了?”

    “是,三日之后。”

    “這次大典你也要摻和進去?”

    “這等大事哪能輪到弟子插手,弟子雖入了國子監,但按資歷,到時候也就能在九圍外圈領個位子罷了,其他的還能做什么不成。”

    “編,繼續編。老夫還不知道你,無利不起早!我才不信你千辛萬苦費盡心機要進國子監就為了到天臺外站一圈。”

    趙秉安專心致志的烹著茶,好像沒聽見自家師傅在講什么。

    “唉,老夫知道攔不住你,可江南那群人豈是好想與的,三年前那次你也是親眼看見的,要不是湖湘書院挾撐國子監,我們兩家早就被啃的骨頭都不剩了。京城里頭,說的好聽點是國子監一家獨大,可事實就是除了國子監再無一家儒學拿的出手。不說別的,就沈一鳴那個老狐貍,他打的確實是儒學的旗號,可沈家宗族這些年可一直沒明確表態,國子監里待的也不過是一些旁親遠支,他們那族學里教的是什么,鬼才知道!”

    “您別激動,別激動,這些弟子都知道。”

    “都知道,你還往里面攪合,安兒,你有天資有身份,何必,何必走那條路呢”

    趙秉安知道師傅都是為他考慮,可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師傅,您在這草廬里待了多久了?”

    邵雍的神色突然晦暗,強硬的轉回頭,扶著塌幾,“問這個干什么?”

    趙秉安蹲下身子,把邵雍塌下的木屐取走,換成了一雙軟布鞋,拍拍手,又坐回了旁沿上,“師傅想回湖南,對吧,不用反駁,我知道您想回去,想見各位師兄,想再看看湖湘的景,無時無刻不想。”

    邵雍嘆口氣,輕聲念,“那又怎樣,老夫余生注定離不了這北上京。”

    “其實您知道不必如此的,只要您手書一封,把師兄們都召來……”

    “想都別想,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讓他們踏進上京一步,你那位外祖雖不是個東西,但好歹現在還能維持住局面,要是那些孩子都來了,湖湘就算是正式和江南杠上了,老夫傾其一生教出來的那些孩子恐怕就留不下幾個了……”

    “可終有人要去做的,師兄們不能來,但是我可以送您走。相信我,老師,有生之年,弟子必定會讓您重見湖湘風光!”

    看著眼前如同一塊鋼鐵一般強硬的弟子,邵雍想他教的到底是梟雄還是jian雄,他給這孩子點明的野心到底對還是不對。

    “你才多么大一點,知道什么,儒學勢微早成定局,不是一兩個人可以扭轉的。再說了,就算你能做到那步,恐怕老頭子我也早就成了一怌黃土了。”邵雍不想這孩子去做那件危險的事,他都埋進半截土了,到京城來就是為了不連累那些弟子和自家的幾位兄弟,讓這孩子拿前途為他這個老頭子冒險,不值當!

    “老師,弟子既然敢去做,自然是有依仗的,弟子身后還有父母叔伯呢,總不會拿全族人的性命開玩笑的。您就放心吧!”

    “你讓我怎么放心,你這孩子怎么就不聽勸呢。哎呀,老夫不管了,反正這次祭天大典上,你給我規規矩矩的,別鬧出什么幺蛾子,要不然,老夫就馬上打包把你送去湖南去,讓你幾位師兄把你看得死死的,這輩子別想出來。”

    “好吧,好吧,那我先告訴您一個消息,或許您聽完之后就不擔心了呢。”

    “嗯?”

    “在弟子來草廬之前,沈炳文沈老大人遷內閣首輔的明旨,已經發下來了,這會兒整個京都應該都已經知道了。”

    什么!邵雍難得驚住了,雖然他老早就聽說沈一鳴那個家伙要更進一步了,但他一直以為那是謠言,內閣里七位閣老,論資歷排排行,哪樣沈一鳴都不占優勢,而且內閣里除了申重那塊悶石子,其他人可都是,心學那一家的啊!腦子里涌出一個念頭,邵雍一把抓住了弟子的手,攥的緊緊的,“小子……”

    趙秉安早就預料到了師傅的反應,也不著急,瞧著爐火起得差不多,便又新添了兩塊竹炭,這種炭火味重火小,不過有一個好處——聲大,嗞嗞響!

    “這也是預料之中的事不是嗎,說到底,這世間至尊的只能是皇權,心學這些年僭越的太過了。”

    “呼,呼,呼……”

    “茶水開了,老師您要來一杯嗎?”

    邵雍心不在焉的接過茶盞,他現在哪還喝的下去啊,“呵,看來就算老頭子主動送到了京城,你那些師兄們也不能幸免啊。”

    “不至于,老師,當今只是想打壓心學,又不是要把這門學問除名。現在儒學弱,當今就抬舉儒學,等哪天儒學要是也過了分寸,說不定打壓的方向就換了呢。”

    邵雍苦笑,剛還覺得這孩子有城府了,現在又顯出天真幼稚的一面來。古往今來,權利的更迭無不伴著成河的鮮血,只是有些是看得見的,有些是看不見的。當今要提拔儒學,怎么提拔,那就要把原本心學一系的人從他們的位子上攆下來,那才能有換人的機會。可是奪人錢財,尤甚殺人父母,更不用說斷人仕途了,這是不共戴天之仇啊!

    他都不用猜,接下來心學儒學之間必有一場生死搏斗,到時候無辜牽連的人恐怕比這些年埋在北疆的還要多,“不行,老夫不管其他人怎么樣,你就是不能去。”

    趙秉安看著老師,就像是看著他那不懂事的小堂弟一般,“老師,我是您的學生,湖湘書院的入門弟子,未來兩年我還會成為國子監太學館的館首,我名義上的一位外祖現在還是朝堂上儒學頂剛剛的一面旗幟,您覺得我還有退路嗎?”

    邵雍當然知道,他沒有退路,這孩子也沒有退路。他是湖湘書院的院長,到時候就是背后有邵家在他也指定跑不了,他都一把年紀了,無兒無女的怎么樣都不虧,可這孩子怎么辦呢,他什么錯都沒有,卻因為他和沈一鳴兩個老不死的牽扯到這里面。

    “您也不用愁,我們贏面兒還是不小的,畢竟那兩位都布局那么多年了,肯定準備了很多后招呢。說不定都沒等弟子長成,人家就把事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