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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了多少,麻痹感也消失殆盡。可腹部和肩膀上傳來的劇痛時刻讓她保持著清醒。那越來越重的眩暈感也包裹著她。 施夷光在宮殿中找著線兜子。宮廷中每個殿中都會有的東西,在床腳旁邊的柜子的找到。去處火折子和里面的針線,走到桌上,點燃上面的牛油燈。 她從宮殿后頭的溪流處端了一木盆水進來,磨了針,穿好線,在牛油燈上烤著。 額頭上出了細密的汗。針很短,烤了片刻灼燒感便刺的她指腹肌膚生疼。施夷光將腹部的紗布解開,血和紗布凝在一起,解開的同時又扯開了傷口,鮮血再一次從腹部的血洞中汩汩流出。 施夷光將沒有染血的紗衣塞到嘴中,死死咬住,看著燒紅的針尖,一手抹開腹部的血,提著赫然大張的傷口。刺了過去。 一針一針的縫上,施夷光疼得幾乎忘了呼吸。頭上的汗流了一臉。 縫好了腹部,又抽出了靴子里的匕首,燒紅燙在肩頭。燒紅的鐵碰到皮rou,滋滋的冒煙。皮rou被燒焦的味道涌入鼻中。 處理完了所有傷口,施夷光感覺自己像是在地獄里走了一遭。 她想轉移地方,可是頭卻越是昏沉了起來。眩暈感再一次席卷了她。施夷光再沒有力氣去逃跑了。 她走到宮殿的床上坐下。因為許久沒人居住的緣故,床上沒有鋪被褥,只有光禿禿的木板。 她吞了吞口水,緩緩躺在床板上。太暈了。 施夷光感覺自己開始發起了低熱,渾身都難受著。腹部和肩膀的傷口疼痛依舊。在疼痛中,她終究是沒有熬過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管他娘的,先睡吧。 …… …… 巡農事,至少也要三天。多則一月。 伍子胥怎么也沒有想到,當天夜里大王就回來了。他還沒有找到人,帶著手下正準備將吳宮掘地三尺攪個天翻地覆也要將人給找出來。 結果宮門一開,有人稟報大王回來了。 安陽沒有看站在宮門處迎接他的伍子胥,甚至沒有多看一眼被安置在王后宮中安詳的閉著眼睛的吳王后。直奔自己的王殿。 菊兒坐在門口,翹首以盼。 看到大王疾步走來,她站起來要行禮。 “娘娘呢?”還沒有等菊兒行禮,便慌忙地開口。 “不知。”菊兒抬頭看著安陽,也有些焦急:“今兒晌午娘娘被王后請走的,去賞紅葉。妾被攔了下來,娘娘讓我回宮殿等她。我就回來了,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王后請她去賞紅葉?”安陽攥著手。 安陽轉身大步走向了王后殿中。殿中眾人都小聲的抽泣著。沒有大王的旨意,還不敢掛白幡。 站在偌大的殿中,安陽沉默不語。臉上驟雨將至,黑如陰雨密布。 站在大殿中,須臾。轉身向著紅葉山上跑去。 黑夜籠罩著大地,一切都被夜色吞沒。吳宮的紅葉山上,亮起無數盞宮燈。照亮了整座山。 旁邊的宮人執著燈,安陽拿著沾滿了血跡的紅葉的手微微顫抖。 那一夜,他幾乎將整個王宮翻了個遍,才在那座偏僻的宮殿中找到她。看著一盆的血水,一地沾滿血的紗。安陽感覺自己整個心都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攥住,看著床板上一動不動的人影,他嚇得身子都有些無力了。 直到探了她的呼吸,安陽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他執著衣袖,輕輕擦掉她頭上的汗,然后將人抱在懷里,旁邊侍上前蓋上薄毯。想要抬孥輿進來。安陽已經將人抱了起來。 足足過了一日半,施夷光才醒來。醒來時旁邊的安陽坐在塌邊小憩。聽到聲響倏忽睜開眼睛,看著床上的施夷光。 “終于醒了。”他走到塌邊,撫上施夷光的額頭。 還是活了過來。 施夷光看了看宮殿。腹部和肩頭依舊隱隱作痛。不過明顯已經重新處理過傷口了。 “王后她”施夷光看著安陽問道。 “停靈于王后殿中。”安陽撫著施夷光的青絲:“等她的喪期一過,我便立你為后。” 施夷光向著安陽的位置挪了挪,看著頭頂繡花的床帳沒有說話。 “伍相國你要怎么辦?”良久,她開口問道。 說及此,安陽整個臉陰沉下來。 “不可饒恕。”他說道。 “你會殺了他嗎?”施夷光道。 安陽沒有應聲,一言不發。 “除非你給我他不死的理由。”安陽看著施夷光輕聲道:“不然這一次,就算是你說,他也不能活。” “整個吳國,只有他”施夷光話還沒說完,心口就開始作痛。 整個吳國,只有他能全心全力為你滅了越國。 這句話終究還是說不出來。 不能改變既定的歷史軌道。她心中萬分不甘。即使之前已經想通了無數次,即使殺不了勾踐殺不了范蠡。 如今看著伍子胥為了安陽至此,她又開始不甘起來。 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她跟伍子胥是一類人。為了心中認定的事,比如伍子胥心中的吳國,她心中的安陽與自己的生死。為了自己守護的,如果可以,真的可以毫不手軟的殺了一切擋路者和隱患。 他們,跟安陽不同。 所以即使伍子胥千方百計要殺了她,一想到他是護住吳國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就下不了殺心。 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從重生的那一刻,就注定她不能影響既定的軌道。 “越國”施夷光心口撕扯開來,開始作痛。她咬著牙關,繼續道:“不” 有什么拽住了她的喉嚨,心臟的劇痛從心口蔓延道喉嚨,一瞬間劇痛淹沒了她。 越國,不能留。 第402章 “能”施夷光抓住床單,死死的想要咬出最后一個字。 ‘留’字終是沒有說出口,一口血從口中噴出。然后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安陽大驚失色,看著臉色蒼白直接暈厥的施夷光:“光兒?光兒? 我不殺不殺,不殺便是。也不要理由了!”安陽喃喃:“快,傳醫人!”他轉頭對著旁邊的內侍幾近嘶吼。 第一次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