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臾,因?yàn)橛蒙帕司壒剩辽倭黧w還沒有到胃部。 可這些吳王后和鄭旦并不知曉。吳王后依舊靜靜地看著施夷光,目光中沒有情感,連同歸于盡都變得淡然起來。 但鄭旦卻淡然不了,聽到是一鉤吻的毒,她的腦子便懵了。呆呆地看著吳王后:“一鉤吻……不不,相國說是普通的毒呢……他說了事成之后王后會給我解藥的。” “解藥……對了,解藥!”鄭旦猛地?fù)涞箙峭鹾蟮哪_邊跪著:“王后解藥呢?相國說解藥給你了!在你這里對不對!快點(diǎn)給我吧!”鄭旦目光驚恐,卻笑了起來,看著吳王后似在哀求,又似在說笑。 吳王后收回看向施夷光的目光,低頭看向腳邊的鄭旦,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頂,目光憐惜:“傻孩子,一鉤吻哪里有解藥呢。” “有的有的,王后也喝了的,沒有解藥你怎么會喝呢?”鄭旦搖著吳王后的衣袂,好似聽到了玩笑話,又笑起來:“你騙我的對不對?一定有解藥的……” 鄭旦說著,聲音小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喉嚨已經(jīng)麻痹了,似乎說話都使不上力氣了。鄭旦跌坐在地上,雙手緊捂住喉嚨,目光哀求地看著吳王后。 一定有解藥的,王后也喝了呢。 吳王后斂起眉眼,看了看酒桌上的酒樽,又抬頭,看向遠(yuǎn)處悠悠的白云。面色無波無瀾。 施夷光站在亭外,一直嘔出了膽汁,粘稠的黃色膽汁吐在地上,苦澀在施夷光的嘴中蔓延開來。 胃中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了。 她大口的喘著氣,吐了一口口水,抹干凈嘴。轉(zhuǎn)頭看向吳王后。 她依舊端坐在石凳上。依舊恬然安靜。 似乎感覺到了施夷光的目光,她回過頭,看向施夷光,道:“可好些了?” 施夷光感覺自己無語至極,還能這樣的? “為什么要?dú)⑽遥俊笔┮墓鈫柕馈K抗庀目粗鴧峭鹾螅骸耙驗(yàn)槲樽玉愕恼埱螅俊?/br> 甚至不惜自己陪死。 愈發(fā)覺得這個(gè)時(shí)代的人大多都是怪胎了。 吳王后看著施夷光,搖了搖頭,道:“是你不能活。” “不能活?”施夷光哂笑:“你們說我不能活就不能活?伍子胥是誰,你又是誰?憑什么主宰我的生命?” “未曾主宰你的生命。”吳王后語氣溫和,一點(diǎn)兒也不因施夷光的話語慍怒,只道:“只是因?yàn)橛谖覀兌裕悴荒芑钪K圆艢⒛恪?/br> 并不是主宰,只是利益取舍。” 在她看來施夷光跟她一般,跟著亭中所有人一般,皆是死人了。所以說的也云淡風(fēng)輕沒什么顧忌了。 “是不是因?yàn)槲樽玉阍谀忝媲罢f了什么?” 旁邊的鄭旦不知是因?yàn)楹鹊酶裢舛噙€是為何,已經(jīng)倒在地上,按著胸口大口的呼吸起來。施夷光看了她一眼,一邊說著一邊走進(jìn)亭子,坐在石凳上。 “并不是伍相國的緣故。”吳王后偏頭想了想,很慎重地又道:“大概也是有些許的。” 她看向施夷光,語氣認(rèn)真:“他走之后,我想了想。當(dāng)年吳國戰(zhàn)勝越國時(shí),相國千說萬說讓大王殺了勾踐滅了越國。大王都未準(zhǔn),甚至越國降后,伍相國帶人潛入越國會稽準(zhǔn)備屠殺越城和越王,皆被大王捉了回來。 以前我一直想不通,大王為何不屠越國滅越人。在伍子胥找我之后,我想到了。大概是因?yàn)槟悖魇┕媚铩4笸醪皇强v情歌舞聲色犬馬之人,更不會對敵國隨意送來的女子呵護(hù)備至。除非你們以前就識得。 想通了這個(gè),所以疑惑便解開了。 這事兒說過伍相國聽,他一定不解。更不信大王是因?yàn)檫@個(gè)才不滅越國。因?yàn)樵谖樽玉阊劾铮笸跤肋h(yuǎn)可以做最好的君王。因?yàn)樗羞@個(gè)本事。 我知道他有這個(gè)本事,但我更知道,他做不好一個(gè)君王。因?yàn)樗麖膩聿幌胱鲆粋€(gè)君王。若不是父王臨死前托付給他的話。 但他還是在意的。只是更在意你罷了。” 說著,吳王后的話音慢慢停住,她伸出手,扶住了胸口。嘴唇翕合,微微喘了口氣。有血跡從嘴角流出,她執(zhí)起手里的手絹擦了擦,然后看著血跡,輕輕地嘆了口氣。 “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吳國毀滅啊。沒有滅掉越國是因?yàn)槟悖絿鷧菄艉粒K究是融不下同生的。伍相國說的對,上天將越國送到了吳國手里,吳國卻沒有接受。 下一次,上天就會將吳國送給越國了。” 吳王后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似乎已經(jīng)無力了,她扶著石桌。亭外的宮娥見此疾步走上前,扶著吳王后。斂著眉眼看不出情緒。 “西施姑娘,不要怪伍相國。他只是太在意吳國了。”吳王后順著宮娥的攙扶靠在她懷里,輕聲道:“父王死前曾說要將吳國風(fēng)東西兩個(gè),一個(gè)給伍相國,一個(gè)給大王。伍相國沒有同意。為了報(bào)答父王對他的恩情,發(fā)誓說不僅不會將吳國分二,還要將越國吞并。 他年紀(jì)已經(jīng)大了,越是看不到越國被滅,便越是心急。不要說殺你,如今就算殺了他自己能換取大王斷情絕愛將越國歸入囊中,他定會毫不猶豫自戕。” 施夷光坐在吳王后旁邊,她感覺自己的喉嚨似乎也有一些麻意了。開口時(shí)聲音有些啞:“你這是在替他求情么。” “算是吧。只想你九泉之下原諒他。為了大王。”說完,吳王后長長的,長長的,嘆了一聲。 施夷光沒有說話,她靜靜地看著吳王后,心中五味陳雜。 她是睚眥必報(bào)之人。可如今,面對幾次三番至她于死地的伍子胥,依舊是下不了狠心去殺了他。 山風(fēng)吹過,山中紅葉沙沙。整個(gè)山像是被潑了朱墨。 跟流出的血倒是像極了。 施夷光看向地上躺著鄭旦,因?yàn)殡y以呼吸,她整個(gè)人蜷縮起來,眼眶深紅。也不知這一刻想到了什么。 第400章 送一程 一鉤吻是麻痹神經(jīng),中毒到死亡的時(shí)間并不長,卻也不會太短。 吳王后靠在婢的懷中,身子漸漸軟了起來。她目光望著北邊的天空,深遠(yuǎn)寧靜。 “你還記得熊章么?”她溫聲開口。 施夷光看著吳王后,沉默著。 “人之將死,道義不存。”吳王后也不在意施夷光開口了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