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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的話,一言不發。 圉公陽時從小就跟隨他的,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事,也最是明白自己的處境。 第323章 待到圉公陽掏心掏肺的規勸完,熊章卻也沒有說一句話。 他盯著屋門口。 圉公陽說完之后,殿中又安靜了下來。 須臾之后,熊章緩緩開口,道:“你說,這世間什么東西,比王位更重要呢?” 圉公陽聞言,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品德和道義了。圣人常言,德者為馨。圣明之人先習道義,再謀前程。” 圉公陽是看著熊章長大的。沒有父母兄長的教誨,圉公陽就代替了這樣的角色。 若是往常,熊章定然會點頭深以為然。可此時此刻,熊章卻不想說話。 他搖了搖頭,似是在詢問圉公陽,又似是在自言自語地喃喃:“除了道義和品德呢?” 次日子時,夜沉如水。 夏日的夜空布滿繁星。午夜時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熊章親自督促著手下的人,將地牢中的頓子牂的尸身給偷了出來,然后放了一個體型相似的尸體進去。 短時間內,熊章找不到長相相似的,只能找這樣一個乍一看體型無二的。他只能祈求大王在下令處置頓子牂尸體的時候,不會再仔細確認。 平日里,施夷光晚間過了亥時就入了眠。 今夜也不例外。 戌時不到,她就遣了半兒,關了房門,然后點著油燈看了會兒書。到了亥時就睡了。 夜里很靜。靜得連院子旁路邊的腳步聲都能聽到。 半夜里,施夷光迷迷糊糊的聽到了一些聲音。她向來眠淺。聽到聲音,立刻便醒了過來。 黑夜之中,施夷光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屋子里無盡的漆黑。耳朵動了動。 有腳步聲傳來,越過院子,穩穩的落在地上。然后疾步走進了她的門口。 施夷光撐著身子,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之中,伸手將頭發飛快地綰了起來,然后拿起床邊放著的莫邪劍。身子一轉,光著腳落在了床頭旁邊躲了起來。 光著的腳掌軟軟的落在地上,無聲無息。她輕輕地,將莫邪劍抽出了鞘。 門外的腳步聲停了下來。夜里又變得安靜起來。 似乎剛才施夷光聽見的聲響都是做夢似的。 施夷光一動不動,沉著臉目光盯著幽幽的黑夜。 片刻之后,響起了敲門聲。 ‘咚咚咚……’ 施夷光怔愣了片刻。然后將手里的莫邪劍提起,躡著腳步走到房門旁邊,貼著房門蹲下了身子。 ‘咚咚咚……’ 聲音大了些。 施夷光聽著耳邊的敲門聲,沒有動。 ‘咚咚咚……’ “秉文?”門外傳來了呼喚。 施夷光先是一愣。這才明白屋外的人真的是來找自己的。 她提著劍往后退開一步,對著房門道:“熊章? 你來作何?” 屋子外的敲門聲停了停。只聽外面的熊章壓低了聲音,道:“頓君的尸身我已經帶了出來。” 施夷光聞言,沉吟了須臾。這才上前,將房門木栓取了開。 屋子里面很黑,熊章進來后就站在門口,等著施夷光點了油燈。這才回身關上門。 施夷光穿著灰白色的里衣,單薄如絲。幸而油燈光太弱,看得并不明顯。熊章只掃了一眼,就趕緊紅著臉收回了目光。 “頓君的尸身在哪里?”施夷光點好油燈,坐到桌案后面,將手里的莫邪劍放到桌案上,抬頭看著熊章開口問道。 熊章看著施夷光放在桌案上的劍,知是因防備。 那劍足有兩尺長,出了鞘的劍刃看著就鋒利無比。即使在微弱的油燈下,也映著劍光。 一看,就不是凡物。 熊章看著那劍驚了驚。 “我已經帶過來了,就在籬笆外。”熊章回過神,看著施夷光又解釋道:“連夜從宮中帶出來的,不敢多做停留。 只是難為你了,大半夜的還被吵醒來。” “無礙。這本就是我麻煩你的事。”施夷光說的客氣而疏離。說完,施夷光站起了身子:“那就將尸身先放進來罷。” 施夷光只穿了里衣,這樣看著身子有些單薄。過肩的長發被她隨手綰著,松松垮垮的,幾縷發絲從鬢邊垂下,倒是平添了一抹閑散的嫵媚。 熊章發現自己一看著她就挪不開眼睛。 他也不想強迫自己。于是大多數時間都是定定的看著施夷光,看她皺眉,看她平靜,看她說話。 施夷光沒有理會熊章,也就沒有注意他繾綣的眼神。只當他跟自己平常的說著話。 她目不斜視的都到門口,推開門,借著微弱的光看著院子外面站著的人影,和停放著的棺槨。 熊章跟在施夷光身后,沖著院子外的圉公陽抬了抬手。 外頭的圉公陽見此,趕緊抬著棺槨走了進來。 黑漆漆的棺槨死氣沉沉的,抬著近了,還能聞到一些腐尸的味道。 現在是夏日,也沒有冰。頓君的尸身,楚昭王也不會用奢侈的防腐物品擱置。已經死了這么久,施夷光似乎能想象眼前棺槨里面腐爛的尸體。 看著圉公陽將尸體抬近自己的屋子,施夷光莫名地打了一個寒顫。 “等等!”施夷光看著指示著人抬著棺槨準備走進自己屋子的圉公陽,開口阻攔。 圉公陽聞言,停下了腳步,不解的看著施夷光,道:“將軍有何吩咐?” 圉公陽說著,旁邊抬著棺槨的人卻沒有停。 熊章熱絡的招呼著他們將棺槨抬進了屋子里面。 “不不不!”施夷光三步并作兩步擋在了熊章面前,抬手攔住已經走到了自己房門口的人:“棺槨……放在那里。” 施夷光隨手指了屋門外的角落,開口道。 熊章看著站在自己身前,挨得極近的施夷光。她的頭發很柔軟。抵著他的下巴。身上淡淡的清香傳進自己的鼻尖,讓他心里一顫一顫的。 熊章輕輕的吸了一口。 看著那些人將棺槨放在了屋外的角落,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