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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無人,老頭進去之后也沒有關(guān)門。施夷光站在門口,聽著屋子里頭傳來的聲音。 “長桑君走了?” “嗯,越王病重。約莫就在這幾年了。” 話音一落,屋子里頭一陣沉默。 施夷光站在門口,偏過頭,看著布滿陽光的山林,和茂密蔥綠的樹梢。眼睛瞇了瞇,打了個哈欠。 “四爺爺也該離開此地了。” “……” 屋里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施夷光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向著隔壁的草屋走了進去。 屋子里頭唯有一張鋪著草席和麻布的床,和一張放滿竹卷的桌子。 施夷光徑直脫了鞋,爬到床上,睡了過去。 夏日午時的蟬鳴聲蜩螗如羹沸,細微而嘈雜。山林透過樹葉縫隙的陽光射在敞開的草屋門柩里頭,映出斑駁的光影。 不知過了多久,安陽君和老頭總算是講完了。兩人走了出來,一個背著背簍向著山林走去。一個走到隔壁的草屋,看著熟睡在自己榻上的施夷光,嘆著氣搖搖頭。 而后走到床邊,將她輕輕背在背上,向著山林走去。山林中枝椏上滿是蟬鳴和鳥聲。 不知為何,施夷光跟平日帶著警惕的淺眠不同,她睡得很沉,一夢好睡。 等她扭捏著身子醒過來的時候,陽光灑在她的眼簾,讓她將睜開的雙眼又閉上,而后抬起手遮了遮眼簾,轉(zhuǎn)頭看了看周圍的樹林,用著迷迷糊糊的聲音不解道:“這是哪兒呀?” 安陽沒有回話,只是轉(zhuǎn)頭,看了看背上躺著的施夷光,輕聲道:“醒了呀。” “嗯。”施夷光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眼睛迷茫的掃過周圍的山林,落在安陽的側(cè)顏上:“我怎么在你背上?” 安陽沒有回話,只是沖著面前的山下抬了抬下巴。 施夷光順著看去,正見著三三兩兩的女子蹲在江邊,手里拿著五顏六色的紗在江水里頭晃蕩著。 “呀,到江邊了呀。”施夷光恍然,睜開訝然說著,便掙脫了安陽的手從他背上跳了下來。 “謝謝你啊安陽君!”施夷光轉(zhuǎn)頭,對著安陽扯著笑道了謝,而后便轉(zhuǎn)身向著山坡下的江邊跑去。 站定在山腳,施夷光轉(zhuǎn)身,看了看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山林。 第35章 兇案 “光兒,你去哪兒了?”江邊施母的聲音響起。 施夷光回過頭,看向施母,回道:“看到了一只好看的彩鳥,想去捉的,跑迷了路。”邊說著,施夷光徑直走到施母旁邊蹲了下來,拿起木盆中的紗,跟著旁邊的人在江中浣了起來。 夏日的陽光很烈,江水涼涼。 之后的日子施夷光每日除了上學(xué),便是跟著施母浣紗。日子平靜的就像是揚子江的江面,打不起一點浪水。 半月之后,天氣還是那么熱。苧蘿村里頭卻是出了一件大事兒,讓本生平靜的村莊沸騰起來。 西村里頭一家三口人被滅門,唯獨剩下一個當日山上砍柴的女兒幸存了下來。 這樣的事兒,自然是少不了施夷光湊熱鬧。當日浣完紗聽到這事兒,撒了腿跟著就跑去了受害的人家。 彼時人家院子外圍滿了拿著鋤頭挑著扁擔(dān)的村人,嚴嚴實實的圍了一圈兒。官府的人鎖了門,奈何院子是籬笆,鎖了門也看的了。于是施夷光擠在眾人的大腿里,擠著擠著就擠到了最前面。 前世施夷光前世也是見過尸體,卻沒有見過這般橫死血腥的尸體。 她站在籬笆外,裂著嘴,看著院子里頭還淌著血的尸體。嘖嘖聲不絕。 官府里頭的人進進出出,拿著筆記著,穿著官服的大人不斷的扒著衣服,屋子里大概還有一具尸體,一個背著背簍的小女孩蹲在門檻里頭哭著,凄凄慘慘戚戚。 旁邊跪了一地的鄰家人,官老爺不停的問著。 “大人,小的真的什么都沒看到。”跪著的一個男子穿著麻布衣裳,哭喪著臉說道。 那著官服的大人看著男子,板著臉威嚴的道:“胡說!昨夜明明就有人見你從鄭家門口走過!” “我我我我那是去山上捉獐子的呀!”男子跪著,抬頭看著面前的官老爺,聲音帶著顫抖,都快哭出來了。 “哼。”官老爺看著那人冷笑一聲:“既然不是你,你為何這般緊張?” “噗嗤。”施夷光聽得,沒憋住一聲笑出。哪個人涉及到了殺人的罪名不緊張的?不緊張才怪吧。 聲音一出,在沒人敢出聲的當口立馬成了眾矢之的。所有人轉(zhuǎn)頭看向兩只小手抓著柵欄的施夷光。官老爺也轉(zhuǎn)頭看向她。 “小丫頭,你為何笑?”官老爺看著施夷光,瞇了瞇眼。 施夷光一愣,看了看周圍盯著自己的人,又看了看院子里頭還橫在地上的尸體,縮了縮脖子,滿臉茫然又無害搖搖頭:“我沒有笑啊。” “沒有笑?本官明明就聽到你笑了。”那官老爺說著,向著施夷光走了過來。 施夷光身子想向后退,奈何后頭全是人。將才好不容易擠進來的,這會兒哪有那么容易出去的? 施夷光的身子不自在的挪了挪,看著面前蹲下來的官老爺,咳了咳,而后一本正經(jīng)的道:“我將才是想哭來著。” “本官連哭笑都分不清了?”那官大人看著施夷光,挑眉呵斥道:“本官看你這般開心,看來家中必然與鄭家有仇!看來你們家定然也有嫌疑。來人,將此女家人給我?guī)н^來!” “是,上官大人!” 施夷光看著那官大人,眼睛眨了眨,有些茫然。 她就是來看個熱鬧,怎么全家都成了犯罪嫌疑人? 就因為她笑了一下? 施夷光轉(zhuǎn)頭,看著已經(jīng)準備出院子捉人的官兵,回頭看向那上官氏,眉頭一挑,怒色盡現(xiàn):“唉你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啊!你憑什么說我有問題?!” “鄭家滿門被殺,你卻還笑得出聲,你難道沒有問題?”上官說道最后,聲音揚起,滿是懷疑的神色。 “你怕是只豬吧。”施夷光抓著籬笆,看著面前的上官氏,聲音滿是嫌棄和怒意:“我笑是因為鄭家么?你說人家緊張有問題,哪個人被牽扯進殺頭的罪名不緊張的?我看你才是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