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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又要去哪里?”言偃看著翻出墻就往路上走的施夷光,無奈皺著眉開口道。 “歸家。”施夷光說著,忽而站定了腳步,轉頭看向言偃,目光掃過他背簍里頭的出頭,挑眉道:“你不去幫你娘挖地?” 言偃沒有回話,只是嘆了口氣,指了指另一邊的一條路:“你歸家該走這條路的。” 施夷光回過頭,看向那條路,扁了扁嘴,對哦,好像是那條路。 “我曉得了,你快去幫你娘吧。”施夷光回過身子,擺擺手,向著言偃指著的那條路跑去。 言偃背著背簍,看著施夷光蹭蹭蹭跑遠的身影,無奈的搖搖頭,又勾著唇笑了笑。清秀的模樣里頭帶著微微黝黑的臉又抬起,看了看正上的日頭,向著另一條路走去。 施夷光跑回家的時候,施母還在家里頭染紗。她看著從外頭跑回來的施夷光,轉頭道:“光兒,等下跟娘一道兒去江邊浣紗呀。” “等下我有事兒。”施夷光直接向著自己的屋子里頭跑去,邊跑邊道。 她進了屋子,然后從柜子里頭把自己的書袋子拿了出來,而后拿出筆和竹片兒,裝了些許水放在一旁,坐定。 施母凈了手,走到西施屋門口的時候,便見著她側著身子,正對著撐開的窗戶咬著筆桿子。 “式微,式微,胡不歸。歸歸歸后面什么來著?微君之故?”施夷光一邊咬著筆桿子,一邊胡亂抓著腦袋上的包子頭:“微君之故后面是什么來著?想想想想想……”施夷光用筆頭戳著太陽xue,閉著眼睛念叨著。 “光兒你在作何?”施母向著施夷光的屋子走去,不解的看著她一臉苦悶的樣子,目光落在她面前的竹片兒上。 第27章 她是誰 施夷光轉頭,瞧了瞧后頭的施母,哭喪著的臉一點兒沒變:“我在溫習夫子今日講的功課。” “什么功課?”施母說著,邊撩著裙子擦著還沾著水的手,邊向著施夷光旁邊坐了下去,看著她面前的竹片兒。 “說了你也不曉得呀。”施夷光苦著臉,想也想不出來,施母還在一旁絮絮叨叨。她轉頭看向施母:“娘你去浣紗吧,你在這兒我沒法溫習的。” 施母點頭,剛坐下的身子又趕緊起身。她俯身將坐著的凳子推進去了些。然后看了看施夷光:“行,那你溫習吧,娘去浣紗了。”施母邊說,邊向門外走去。 施夷光沒回聲,只是抱著腦袋,死命的想著‘微君之故’后面句話。 詩經里頭,什么還是這些耳熟能詳的詩她背是能背的,可都是講男女之情,她要怎么在孔子面前說起呀! 不成還突然跑到孔子面前,大眼汪汪的看著他,來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要是孔大圣人愿意她也不介意。能跟孔子談一場往年戀,也能名垂千古了。 施夷光將腦袋揉的一亂,放筆頭向著桌上一放,哭喪著臉看著面前被水浸著的竹片兒:“微君之故后面到底是什么呀!”她能記得的詩里頭,跟治國政治有關的也就這一首了。 “微君之故,胡為乎中露?”門口的施母忽然停下,轉頭看向里頭正揉著腦袋的施夷光,輕聲開口道。 “胡為乎中露……”施夷光重復著施母的話,悠悠轉頭,看向施母,恍然大笑道:“娘你連這個都曉得?” 施母看著歡喜極了的施夷光,笑著回道:“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故,胡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歸?微君之故,胡為乎泥中。” 施夷光放著筆,一拍桌子:“就是這個!娘你真是太聰明了!”施夷光邊笑著說道,邊回身拿起桌上的筆,開始沾著水寫了起來。 施母站在門邊,看著奮筆直書的施夷光笑了笑。又轉頭看了看天兒,皺了皺眉頭:“光兒,我去浣紗了。今日的紗有些多,再不去就的弄很晚。” 施夷光此時已經用簡體字將大概寫了出來,她一邊放下筆,一邊道:“娘,我幫你浣吧。” 夏日光景長,日高人渴。施夷光跟著施母端著紗向著橋那邊的河邊走去。 但惜的夏日再長,一日也過得徐快。施夷光跟著施母浣紗歸家不久天兒便黑了。喚來了言偃,四人用了飯,向往常一般,跟著施父施母在橋頭樹下嘮了會兒嗑,便趴在施父背上睡著了。 農村中的黑夜跟現代的璀璨不同,沒有月的夜里,總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屋外的山斑鳩漸起的一聲聲劃破寂靜的夜空。在無聲的黑夜也不顯突兀。 黑夜之中,施夷光躺在床上熟睡著。氣息一聲聲平穩而均勻。 忽而,她的眼眸睜開,宛若黑夜之中的黑色寶石,又似蒼鷹般銳利而深邃,盈盈幽光。 屋外的墻壁上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施夷光的面色沉沉,她緩緩伸起手,放在枕頭之下。拿起枕下放著的木尖刺。而后彎著身子,悄無聲息的將枕頭拉著,放在被子之中。身子一翻,輕輕落在床腳下。 窗戶下的別木動了動。 而后便是“吱呀……”一聲。窗戶慢慢撐開。 一個身影撐著窗柩跳了進來。 施夷光眼睛瞇起,身子不動聲色的向后挪了挪。整個身子都被擋在床板下。她瞇起的眼睛像極了鷹眼,即使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也能看清屋子里頭大致的輪廓。 身影向著床前走來。 施夷光手里拿著的尖刺緊了緊。 忽而身影一頓,而后跪在地上向著床尾而來。 施夷光身子弓起,看著漸漸爬進的身影。 再進一步,就是攻擊的最好角度。 那身影忽而又是一頓,停了下來,伸手拿著床底下冒出一個頭的麻皮袋子。然后掉了個頭,又向著窗戶爬去。 剛掉頭,便覺背上一痛,那身影還來不得驚呼,脖子上便地上一個尖刺! “敢叫就刺穿你的脖子。” 將張著的嘴頓住,那身影一動不敢動。脖子刺痛感太強,話音冒出喉嚨已然成了一聲聲的嗚咽。 “你是誰。”施夷光的聲音死死的壓著,在黑夜之中,顯得些許沉郁。絲毫不像一個幾歲的稚子。她說著,抵在那人喉嚨上的尖刺松了松。掐著后頸的左手卻是更加用力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