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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是哪位連姑姑?” 小宮女被這一吼嚇住,回身見是德昭,更嚇得臉色蒼白,哪來還敢多話,規矩行禮后匆忙離去。 德昭腦子里一片亂,耳旁全是嗡嗡嗡的風聲,頭暈目眩重新蹲回去,默默地等著。 剛才聽來的話,他是不相信的。 沒有理由相信。 四叔和幼清?笑話。 他心里輕松幾分,等著等著天就黑下來,還是沒等到人,宮門就要下牌,百般不愿意,卻只能拖著委屈的腳步緩緩離去。 這廂,幼清待在藏書閣,盡可能多地想要翻閱每一本書。 找書這些日子,她一無所獲,有時候想起來,甚至會懷疑冷宮嬤嬤的真假。 短暫的消極怠工后,她重新振奮精神,挨個書架開始找。 正當她聚精會神時,忽地聽見黑暗中有個清婉的聲音傳來,“這次我十分確定,幼清姑娘,不是單純來看書的。” 幼清假裝淡定,朝聲音的主人望去,“凝嬪娘娘萬安。” 凝嬪的裝束與平日不同,她穿著小宮女的服飾,明顯有心隱藏自己的身份。 凝嬪上前扶起她,“不久之后我們便是姐妹,無需如此多禮。” 幼清沒有抬頭也沒有應話,即使如此,她依舊能感受到對面凝嬪的掃量。 凝嬪說話很直白:“我盯你很久了。” 幼清抿唇,雖有些慌亂,腦海中卻冷靜地想著該如何替自己辯解。 哪想不等她開口,凝嬪就已經先行采取行動。 下巴處鋒利的刀尖泛著寒光,幼清笑問:“凝嬪娘娘,您是想要殺了我嗎?” 凝嬪熟練地換只手執刀,她一改平日溫婉的模樣,眼神里透出兇狠,仿佛訓練有素的刺客,輕聲不失威脅地說道:“不,現在還不會,至少在你沒有坦白之前,我只會慢慢折磨你。” 刀尖挨近一分,眼見著就要刺入肌膚,凝嬪面無表情地問:“說,誰派你來的?” 幼清皺眉,事至如今,也不會有人來救她,與其被動等死,不如搏一搏。 “那凝嬪娘娘呢?你在藏書閣找的,和我要找的,難道是相同的東西嗎?若我們要找的并非同一件東西,又何必互相為難?” 凝嬪絲毫不為所動,她毫不猶豫地往里一抵。 幼清感覺到脖子一陣刺痛,有什么黏著肌膚緩緩往下流。 凝嬪是真心想要殺她的。 倘若今日出不了藏書閣,她也就沒有機會還宋家一個公道了。 幼清無奈地說道:“我不是誰派來的,我單槍匹馬一個人。” 凝嬪的刀更深一寸,“我沒有耐心再問你第二遍。” 幼清閉上眼,“我是宋家女,進藏書閣只為找出當年宋家滅門慘案的真相。” 脖子上的刀移開,取而代之的是凝嬪溫柔的護理,她在為她止血包扎傷口。 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幼清懷疑地看著她,并不說話,只等著她開口。 “你是宋家奴仆的后人嗎?你爹娘是誰?” 幼清搖頭,“我是宋府小姐,宋阿妙……” 話未完,對面凝嬪大驚失色,“阿妙?怎么可能?阿妙早就死了!” 幼清不知她為何會有如此反應,遲疑道:“府里的連嬤嬤救了我。” 凝嬪撫摸她的臉,“可你長得和阿妙一點都不像。” 幼清點頭:“我在大火中死里逃生,臉全毀了,是連嬤嬤找人為我換了一張臉。” 凝嬪面色仍有質疑,她細細地問幼清幾個問題,全是當年只有宋阿妙才會知道的答案。 “幼時你第一次罰跪祠堂,是因為什么?” “因為我揍了知府家的少爺,事后還將他綁在樹上。” “宋府東側花園有幾處秋千?” “三處,都是我和堂姐一起扎的,旁人不準玩,是我和堂姐的專屬秋千。” “你的二堂姐私下里叫你什么?” “混世小魔王。” 兩人對視凝噎,幼清聲音顫顫地問:“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會知道這些?” 凝嬪眼中飽含淚水,“阿妙。”她卷起衣袖,露出手腕上的紅印,“你說我是誰?” 幼清不敢相信地看著她,“二堂姐?” 凝嬪一把抱住她,“阿妙,是我不好,竟然沒有認出你來。” 此番重逢,姐妹兩個甚是驚喜又驚嚇,反復問對方這些年的境遇,一句話恨不得問上百遍。 凝嬪原名宋琬,宋府滅門當晚,她與父母賭氣,出走在外,并不在府中,事后發現宋家滿門被滅,不敢貿然露頭,使銀子將死囚換成自己的尸體,發誓定要親自手刃兇手,幾年來漂泊無依,后投奔福王,成為福王安插在皇帝身邊的一枚暗棋。 “他為何要幫你?”幼清擔心她被人利用因此受到傷害,問:“你們交換了什么條件?” 凝嬪搖搖頭,“福王身為皇帝的兄弟之一,卻并沒有皇室貴胄的氣焰,他雖身有殘疾,不方便行走,卻依舊擔心皇帝會忌憚他,為了求個安心,他便將我送進了宮。我的底細他全知道,因此并不擔心我會反水。你放心,我替他做事,自有分寸。” 幼清半信半疑地點點頭,“那你小心些。” 凝嬪替她查看傷口,嘆氣:“我真是笨,那日你問及我手上的紅印,我就該想到你是宋府中人,如今不分青紅皂白傷了你,我恨不得割上自己幾刀。” 幼清撫住她的手,笑道:“jiejie不必內疚,今日我找到親人,就是挨上十刀,我也心甘情愿。” 凝嬪擦干眼淚,想起重要事,忙道:“當年福王為我找尋線索,最近才查到藏書閣這里,難道你也是得到線索所以才來藏書閣找?” 幼清將冷宮嬤嬤的事告知她。 凝嬪一愣,緩緩道:“還算她有良心,死前肯將事情告訴你。她受福王威脅,為保家人性命,才將真相托出,沒想到,你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這么重要的線索。” 幼清想起冷宮嬤嬤的死因,問:“她的死?” 凝嬪面不改色:“大概是被嚇的吧。” 幼清便不再追問下去。 天色漸晚,姐妹倆相擁,遲遲不舍放手。 幼清回到自己房里,內心遲遲無法平靜。 今夜的收獲太大,她幾乎抑制住臉上的笑意。 原來,在這世上,她還有親人。 推開門,內里一盞油燈微弱地照著房內人的輪廓。 皇帝抬頭問她:“去哪了?” ☆、第90章 幼清臉上微醺的笑意瞬間凝固, 心底那股子興奮勁像冬天里暖爐升起的白煙遇上寒風,沒成暈便散了。 進屋的時候沒注意到, 這會子回過神,院子里太過安靜, 原來是有貴人來此。 她彎腰福禮, “見過皇上, 奴婢去藏書閣看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