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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專寵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4

分卷閱讀44

    低吼。

    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太妃朝孫嬤嬤使了個眼色,孫嬤嬤當即迎過去,先向徳昭請安,而后惡人先告狀,指了幼清道:“你怎么還跪在這,不是說了太妃身子乏,暫時要去歇息么?你也太不知禮數了。”

    幼清聽得兩耳發懵,張嘴欲辯。

    還沒來及說什么,旁邊徳昭已上前一步,攔在她身前,朝太妃道:“兒子見過母親。”下一句語氣驟變,透著冷漠,“這個侍女是兒子身邊的人,母親若有什么事,還是先跟兒子說一聲的好。”

    話音落,他彎腰去扶幼清,幼清跪得太久,壓根起不來。

    徳昭遂改為抱,一把拉扯,攔腰抱起幼清,不由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愿再同太妃說什么,直接往屋外闊步而去。

    太妃一怔,喊了句:“站住!”

    徳昭頓了頓身子,沒有回頭,繼續往前。

    眾人驚呆。

    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王爺忤逆太妃。

    太妃氣急敗壞,萬萬沒有想到徳昭會為了個丫鬟這樣待她,而且還是那樣的丑丫頭,當即氣得捂胸直嘆。

    孫嬤嬤在旁安慰。

    太妃道:“不過是跪了幾個鐘頭,又不是什么千金之軀,何故就跪不得了?”

    孫嬤嬤連連稱是,“待王爺回過神,定會過來向太妃請罪的,一個丫頭而已,王爺他分得清輕重的。”

    徳昭卻沒有回去請罪。

    他抱著幼清一路出了院子,心急如焚,一直問:“還撐得住么,爺這就去找大夫。”

    幼清點點頭,聲音有些虛弱,“無礙的,回去休息一會就好了。”

    徳昭不放心,輕聲同她道,“是爺不好,沒有保護好你。”

    幼清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原來他不是因為太妃在生她的氣,他是為了她同太妃生氣。

    到了院子外頭,一干人等著,毓義見徳昭氣勢洶洶抱了個人就出來了,不免往他懷里多看了幾眼。

    是個女子,沒瞧錯的,可惜擋住了臉,看不到面容。

    毓義既好奇又驚喜,瞧這勢頭,若是沒猜錯,徳昭剛才進去,定是為了這個女子。

    千年難得一見,無情的睿親王竟也有了鐘情的女子。

    毓義知趣地自請告退,只說下次再來同他較量摔跤。

    徳昭也沒心思再同他繼續摔跤,連客氣的挽留話都未說,一門心思全在幼清身上。

    從后院到跨院,他緊緊地抱著她,生怕一不小心,她就會從他懷里跌落。

    他的力道這般大,幾乎快要將她勒斷腰,幼清抬眸往上看,見得他繃著一張冷臉,緊張萬分。

    幼清垂下視線,耳朵貼在他的胸前,聽得里頭他的心跳砰砰砰作響。

    他抱她回了院子,來喜已經喊了大夫來。

    沒什么大礙,就是跪得太久,需要活絡活絡經脈。

    徳昭拿了藥,將所有人趕出屋去,坐在她的榻邊,一聲不吭地看著她,仿佛他隨時會失去她一樣。

    今日太妃的傳召,像是一個警鐘,敲響了他一直以來忽視的事實。

    只要他不在她身邊,任何人都能傷害她。

    這認知讓徳昭惶惶不安。

    幼清半躺在床上,腦子里千回百轉地想了許久話,有假意寒暄的,有溫柔諒解的,有委屈解釋的,想來想去,覺得沒必要說太多,她和他之間,不需要太多客套。在他身上,她無所索求。

    徳昭想為她上藥,輕輕扼住她的腳腕,伸手就要將里褲卷上去。

    幼清臉一紅,伸手去擋。

    “男女授受不親。”

    徳昭不以為然,“親都親過了,還有什么授受不親。”

    卷了褲腳,露出如雪白肌,膝蓋處淤青一片,看得徳昭心疼萬分。

    他拿手指蘸了藥膏,小心翼翼地抹上去,一點點揉著,怕她疼不敢叫出聲,遂抬起另一只手遞到她嘴邊,“要是疼,你就咬咬我,不要憋著。”他停頓半秒,抬眸看她,神情認真嚴肅,“不能讓你一個人受罪,爺陪你。”

    實在是太痛了,幼清忍不住,往他手上咬了口。

    徳昭繼續為她活血通脈。

    藥上完了,揉也揉過了,像是剛經過一場浩劫,兩人氣喘吁吁,額上滿是汗漬。

    徳昭望著她,打趣:“若是外人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們剛做了什么。”

    幼清痛得沒力氣和他爭辯,張著眸子瞪他,眼睛里含了水霧般,可憐楚楚。

    徳昭伸手為她撥開額邊被汗濕掉的碎發,一邊指著手上被她咬得幾乎出血的地方,勾嘴一笑:“不愧是獸園出來的,咬起人來毫不含糊。”

    幼清這才注意到她剛才咬得太過用力,他手上深深兩道牙印,隱隱可見點點血漬。

    她有些愧疚,第一次同他道:“對不起……”

    徳昭心疼,上前將她圈在懷中,“你同爺道什么歉,爺還沒同你請罪呢,今兒個是爺的錯,你受委屈了。”

    幼清被他攬在懷里,感受到他身上如火的溫度,那一瞬間,她忽地有些想哭。

    在太妃屋里跪著時,她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她就是這樣膽小,動不動地就怕死。

    遇見他時她怕死,被他瞧上了她也怕死,如今同他的母親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對上了,她還是怕死。

    她像是一棵浮萍,任何人都能將她推向未知的漩渦,但只要保住了這條命,她就能有無限的可能。

    所以,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死。

    她幾乎都快忘了她也有尊嚴,她也能夠理直氣壯地發脾氣,她也可以直接同他道:“無緣無故跪了那么久,我很委屈,我心里頭不快。”

    但是她不敢。

    因為他和太妃,是整個王府至高無上的存在。

    她有他的喜歡,卻不敢肆意地拿他的喜歡做賭,她總以為他的喜歡不過是一時興起,持續不了太長時間,也沒有太深的程度,而如今,他知道她是委屈的,他什么都沒問,就義無反顧地站在了她這邊。

    他待她,是認真的。

    不是說說而已。

    幼清捂臉,淚水奪眶而出,放下了一直揣著的戒備心,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地哭著。

    徳昭默默地拍著她的背后,柔聲哄著:“不哭了,不哭了。”

    她的眼淚一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她的身子微微抽動,蜷縮在他懷里跟只受傷的小白兔似的,徳昭只恨不能替她受過,越發摟緊。

    待她哭夠了,腫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沒有力氣推他,只得接受他的親近,有氣無力地趴在他的懷里,問:“你這樣抱我出來,不怕太妃生氣嗎?”

    徳昭捏捏她的手指,“爺不怕別的,就怕你受傷。”

    幼清:“你說真心話,莫打趣我。”

    徳昭點點頭,“這就是爺的真心話。”

    幼清也就不再言語了。

    她不說話,他也就不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