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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人讓出場地,給幾個女孩子去玩。 他沒有調班。一周兩個晚上,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看著燈光下她微黃的臉,會有突如其來的難過。于是轉過頭。玻璃窗,窗外的夜色,夜色里沉默的白楊樹,樹梢掠過的靜寂的風聲,那一天她聲音平靜地念英文詩。 Love is so short,fetting is so long。 他在那時候開始抽煙。 其實初中就學會了。小孩子好奇,又羨慕一幫小混混,就偷偷跟著抽。放了晚自習,十點多,小鎮邊沒有人的馬路上,點一支,深深吸一口,嗆得咳到淚流不止,但那股子辛辣刺激,有一種新鮮的誘惑。 要許多年后才明白,但凡容易上癮的東西,都對人有害。 如同美的,多半是沒用的。 上了高中就戒掉。從那時候起,他一直是沉穩懂事的男生,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怎么得到,然后毫不猶豫地努力。但是,他遇到何太真。 晚上睡不著。聽著宿舍兄弟的鼾聲,瞪著天花板,想,是哪里出了錯誤。 那種時候,小金總會默契地蹬蹬他的床板,兩個人到外面去。 無比親切的路牙子。一個人一瓶酒。他抽煙,小金就陪著他抽,嗆得劇烈咳嗽,淚流滿面。他才知道小金是不會抽煙,故意笑他:“娘們兒。” 小金皮膚白,人瘦,又生了一雙丹鳳眼,從小被別人笑像女生,對這種話深惡痛絕。聽楊素這么說,登時漲紅臉,罵:“你丫閉嘴,滾馬克思那里去!” 罵完兩個人都笑,那瓶子碰了碰,各自喝酒。 小金說:“其實你那貴妃meimei,也就那樣。” 楊素笑:“什么樣?” 小金道:“你別怪我說話直啊,你說找女朋友,要么就是個漂亮,要么就是個溫柔,實在不行可愛也湊合,你那貴妃meimei占了哪一樣啊?” 楊素笑。小金扳著指頭數:“,咱就說身材,人家女孩子穿個小裙子,那個線條……你家貴妃么,我只見過她穿運動裝,要不羽絨服……” 楊素打斷他:“她穿運動裝還不錯吧,羽絨服就扯了,大冬天不穿羽絨服等著凍死啊?” 小金從鼻子里笑一聲:“溫柔呢?” 楊素恍惚,遲疑道:“她笑起來,其實挺溫柔的。” 小金不屑:“她拒你也是笑著拒的。” “那樣也好,免得我再多想。”楊素淡淡笑道:“她光明磊落,做事大氣,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 小金無奈搖頭,把嘴里的酒咽下去,向他舉舉瓶子,道:“好吧,她什么都好,不過,兄弟,你以后會遇見一個或許不如她的姑娘,可能不會那么溫柔的鴛鴦連環腿,沒有她那么磊落大氣,但是飯比她做得好一點,對你更加看重一點,兄弟,天底下不是只有你這個貴妃。” 楊素也笑。世上的事也真奇怪,明明是她令得他信心掃地,夜不能寐,可是他卻只記得她的好,處處維護她,可就算這樣,她還是不愛他,不但不愛他,還要把他推得遠遠的——也許,真的是他欠了她。 他笑著對小金說:“讓我自己慢慢想明白吧,這種事兒,勸是勸不醒的。” 他一向明白所有的道理。小金笑著同他碰瓶子,不再多說,但心里清楚,何太真與楊素,可能性非常小。楊素他們聚餐之后,小金見過何太真幾次,有時在籃球場,有時在路上,楊素同她打招呼,小金禮貌地笑著,冷眼旁觀,卻從來沒有在何太真眼睛里看到過一絲類似愧疚的神色。 ——她并不覺得愧疚,她認為一切是理所應當。這是個明銳堅定的女孩子,她尊重自己的心,并且,一旦做出選擇,就不會后悔。小金想,大約她覺得已經給楊素留足了面子。 他猜對了一半。 何太真的確從不為自己的選擇后悔,但,拒絕楊素之后,她早就不再考慮與楊素相關的事情。那一陣子她要做的事情太多,要看兩本經濟學經典著作,幾篇英文文獻,要重寫論文。莊云生給的時間已經不多。 為方便起見,她加了莊云生□□,不過他不常上線。有一次她熬夜到一點多,忽然收到他發來的消息:“怎么還不睡?” 她答:“您布置的任務。” 那邊就不再說話,卻又沒下線。太真原想不理他,但總覺得他有事的樣子,于是打了個問號過去。云生回了個笑臉,問:“拒絕人的話,你會選擇干脆的方式,還是委婉的方式?” 他這問題問得突然,太真忽然想起楊素,回復道:“快刀斬亂麻——怎么問這個問題?” 云生道:“性格測試,答案證明你是個果斷的人。” 太真氣結,再不理他,直到他下線說晚安,才回了個晚安過去。 她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忙完論文,才發覺竟是好多天不見小盧了。這人一向有事沒事晚上便跑過來,問她論文進展,對她講莊生最新的課堂軼事,如今忽然不來了,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太真竟覺得不放心起來。 沒等她上去,小盧先下來找她了,進門見她在,便道:“太真,你陪我出去走吧。” 太真見她神色有異,便抱著籃球與她一起出去。兩個人走到籃球場,太真看著四周沒什么人,就問:“怎么了?” 花開自有時 沒等她上去,小盧先下來找她了,進門見她在,便道:“太真,你陪我出去走吧。” 太真見她神色有異,便抱著籃球與她一起出去。兩個人走到籃球場,太真看著四周沒什么人,就問:“怎么了?” 小盧笑了笑,眼圈一紅,淚水撲簌簌掉下來,哽咽道:“太真,他拒絕我……” 太真問:“誰?”隨即明白過來,“莊云生?” 小盧點頭,泣不成聲,道:“我是真的喜歡他……” 太真拍拍她,道:“我知道。”小盧撲到她身上,抓著她的衣服,痛哭失聲:“太真,我很難過,我那么喜歡他……”太真不說話,默默地任她抓著,聽她哭訴。 “我再也不會喜歡別人了,太真,活著真沒意思……” “胡說。”太真輕聲斥,又安慰她:“那個老母雞有什么好?比他好的遍地都是,你才幾歲?一輩子還有那么久呢,說不定就碰上個又有錢又溫柔的大帥哥。” 小盧也哭著罵:“那個混蛋老母雞!”罵完又哭:“可是我喜歡他啊,比他帥的人又不是他。” 太真沉默,一時也想不出來合適的寬慰她。月近中天,晴光萬里,偏偏不照團圓。但或許,即便被拒絕的小盧,也比她幸運吧?她不過惑于自己的一時驕傲,便只能眼睜睜看著,甚至連看都不能,即使到如今——即使到如今。 小盧終于哭得累了,靜靜抽噎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