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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權(quán)相養(yǎng)妻日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7

分卷閱讀257

    相較之下, 京畿守軍加上戍守皇宮的禁軍, 也只十萬而已。

    且河?xùn)|轄內(nèi)有云州等邊境重鎮(zhèn), 待戰(zhàn)事一起,范通若為謀逆的私心而調(diào)邊關(guān)守軍,屆時不止內(nèi)亂橫生,更可能引外寇入侵,黎民百姓遭難!

    消息傳開,皇宮內(nèi)外,朝堂上下,霎時被驚恐慌亂所籠罩。

    天下雖大,各州賦稅大半收入節(jié)度使囊中,國庫連年空虛。偏永昌帝性好奢華,平日皇宮耗費甚巨,加之馮璋之亂費了國庫許多銀錢,戶部能籌措的錢糧有限。倘若別處節(jié)度使仍無動于衷,京城的兵力錢糧都捉襟見肘。

    戰(zhàn)火燒到眉毛底下,固然是范通驕橫跋扈,永昌帝也難辭其咎。

    別說忠正剛直之臣,哪怕是對皇家忠心耿耿的老臣都對皇帝有微詞,因怕范通殺到京城,榮華富貴難保,還諫言永昌帝下封罪己詔,降低姿態(tài),請各處節(jié)度使勤王。

    永昌帝當然不肯!

    自家后院起火,國舅率兵背叛攻伐,他本就滿腔惱火,哪還肯認這晦氣?

    軍報一封封送到案頭,君臣僵持不下,文臣武將急得熱鍋螞蟻般。

    后宮之中,永昌帝連打球斗雞解悶的興致都沒了,確信范通謀逆后,便下旨將范貴妃和范香禁足宮中,除了照顧飲食的宮人,別的宮人內(nèi)監(jiān)盡數(shù)撤走,派羽林衛(wèi)在殿外把守,嚴禁旁人踏足。

    又下令褫奪范家爵位,派禁軍連夜出動,查抄范家府邸。

    禁軍撲過去時,范家上下也是雞飛狗跳。

    范逯跟范通雖是兄弟,卻各據(jù)一方。范通父子有兵權(quán),范逯背靠貴妃,身居伯位,原本內(nèi)外聯(lián)手,只消范貴妃誕下皇子,東宮便是囊中之物,誰料范通竟會起兵謀逆?

    眼瞧著禁軍圍困,查抄府邸,范家眾人手忙腳亂,哭嚎不止,從伯爺范逯到府中丫鬟仆役,盡數(shù)以附逆之罪拘捕,連同府中家資也抄沒入庫,清點登記后,轉(zhuǎn)手便調(diào)撥給戶部以充軍資。

    但這顯然只能泄憤,不能解范通之患。

    京城形如危卵,永昌帝雖發(fā)了勤王之詔,周遭節(jié)度使卻無人響應(yīng)。

    戰(zhàn)火燃眉,鐵蹄迫近,危急之中,永昌帝所能想到的也只韓蟄而已。

    畢竟馮璋之亂、陸秉坤之患,皆是韓蟄一手平定。

    ……

    秋深天涼,范通謀逆的消息傳來,夾雜一場冷雨,永昌帝本就掏空的龍體禁不住寒氣,被風(fēng)寒折磨得頭昏腦漲。他身上裹了數(shù)層衣裳,最外頭罩著明黃龍袍,坐在麟德殿的御座上,腦袋和眼睛都燒得微微作痛。

    韓蟄跟韓鏡并肩站在御案跟前,神情沉肅。

    “……范通駐守河?xùn)|,手下兵多將廣,馬匹軍糧皆充足,非馮璋陸秉坤可比。河?xùn)|負駐守邊境之責(zé),若戰(zhàn)事拖延,將危及邊境。皇上的勤王詔令頒出,節(jié)度使置之不理,一旦邊境被破,他們定會趁機生亂,攛掇流民鬧事,重演馮璋之亂,更令天下動蕩,京城不穩(wěn)。”

    永昌帝雙手在袖中握著,眉頭突突直跳。

    節(jié)度使們的態(tài)度,他早已看得清楚,對朝廷陰奉陽違,倨傲不敬,未必沒藏禍心。他雖坐擁天下,能安身的卻唯有這座皇宮,京城更不能生亂。

    病中頭腦昏沉,永昌帝心驚膽戰(zhàn),“當如何應(yīng)對?”

    “派驍勇戰(zhàn)將前往邊境,奉圣旨接手云州一帶防守軍務(wù),以免邊關(guān)被侵。”

    “邊關(guān)當派誰前往?”

    “右武衛(wèi)將軍,鄭玄英。”

    永昌帝面色微變,遽然抬頭,焦灼憂慮夾雜風(fēng)寒之癥,雙目隱有赤色。

    鄭玄英與陳鰲相似,也是沙場上歷練出的硬漢,比陳鰲年輕幾歲,雖不及陳鰲驍勇善戰(zhàn),能獨當一面,卻身手出眾,行事敏銳牢靠,對永昌帝十分忠心。禁軍之中,除卻貼身守護的羽林衛(wèi)和負責(zé)宮門盤查的左右監(jiān)門衛(wèi),永昌帝最信重倚賴的便是左右武衛(wèi)。

    先前平定嶺南陸秉坤后,陳鰲自請駐守嶺南,韓鏡又以邊境百姓苦勸緊逼,永昌帝迫于無奈,只好應(yīng)允,將重任寄在鄭玄英肩上。

    若是鄭玄英也走了,他身邊還能剩幾人能托付?

    永昌帝直覺不妥,連連搖頭,“沒旁人可派嗎?”

    韓蟄眉目微沉,“京城內(nèi)外的形勢,皇上比臣更清楚。節(jié)度使尾大不掉,很難調(diào)令,范通生亂,要從他手里接手云州軍務(wù),甚為艱難。要加固邊防,須派熟悉北地情形,又有威信能服眾的將才前往。鄭玄英在北地十數(shù)年,曾任云州守將,又通曉邊境情形,有報國之心。除了他,別無選擇。”

    關(guān)乎家國戰(zhàn)事,他聲音冷沉,態(tài)度強硬。

    永昌帝抬頭瞧著那張冷硬的臉,神情肅然凝重,昂首挺胸而立,不似從前恭敬。

    但此刻,顯然已無暇計較這些。

    案頭上軍報堆疊,范通起兵令朝堂上下慌亂,劍鋒直指京城,令他坐立不安。南衙老將們都已年邁,有本事打仗的又都在節(jié)度使之位擁兵自重,難以征調(diào)出兵。雖也有旁的小將,卻不及韓蟄文韜武略,有平叛討賊之功。

    能在這危急關(guān)頭幫他平定禍亂的,算來算去,仿佛仍舊只有韓蟄。

    哪怕韓蟄對他不敬,他能怎樣?

    而至于鄭玄英……

    永昌帝舍不得這位賴以保命的悍將,遲疑不決。

    韓蟄輕撫袍袖,沉聲相勸,“戰(zhàn)事一起,形勢瞬息萬變,朝廷須盡快派將領(lǐng)平定禍亂,不能耽擱。若邊關(guān)失守,外寇入侵,內(nèi)亂再起,京城更難保全!”

    這道理永昌帝倒是明白,否則嶺南的事上,他也不會聽甄嗣宗之言將陳鰲也派出去。

    殿里死寂沉悶,永昌帝擰眉掙扎了半天,想不出旁的對策,只能依從韓蟄。

    “那就……派鄭玄英去吧。”

    韓蟄拱手,“皇上圣明。”

    ……

    永昌帝一旦退讓,氣勢便弱了許多。

    邊關(guān)的危局似乎有了對策,君臣便商議平定范通叛軍的事。因臨近的西川和河陽尚未露出愿襄助平叛之態(tài),河?xùn)|又緊鄰京城,跟皇宮只隔著一層京畿守軍,稍有不慎便是滅頂之災(zāi),永昌帝想想就覺得坐臥不安。

    昔日對范貴妃姐妹的寵愛蕩然無存,永昌帝心里此刻只有被欺瞞背叛的恨意。

    那恨意和恐懼令他神情扭曲,雙手緊握在袖中,幾乎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