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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權相養妻日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30

分卷閱讀230

    膝下養著太子的,劉英縱然作難,也不敢得罪,只好輕輕推開門扇,走到里頭跟永昌帝稟報了一聲。不多時便快步出來,恭敬道:“皇上說了,他這會兒要歇息,請娘娘先回宮。”

    甄皇后忐忑而來,卻吃了個閉門羹,心里不舒服,卻也無可奈何。

    正猶豫該識趣退開,還是在殿外等候時,卻見不遠處范逯和范自鴻叔侄走過來,牽著大腹便便卻綾羅滿身,后者昂首挺胸,頗有點鷹視狼顧的模樣。

    見了她,那兩人只隨便行個禮,便給劉英擺出個笑容。

    “煩勞通稟一聲,就說我二人已探望過貴妃,特來向皇上謝恩。”

    劉英進去傳話,不過片刻便走了出來,“皇上請兩位進去說話。”

    甄皇后因有心瞧瞧永昌帝的態度,這會兒還沒走,聽見此言,面色驟變。

    范自鴻向劉英道謝,趁人不備手指微抬,沉甸甸的小銀袋便從他的寬袖滑進劉英袖中。旁邊的范逯卻是個喜怒形于色的人,兩位女兒在宮里受盡恩寵,范貴妃無端喪子又纏綿病榻許久,哪能不恨甄皇后?

    難得狹路相逢,永昌帝還擺出這般天壤地別的態度,卯足勁頭,丟過去個恨毒又得意的眼神。

    甄皇后心里咚咚直跳,卻仍面不改色。

    她今日是來求情,而非擺中宮威儀風光的,既然永昌帝氣還沒消,也只能曲意收斂,向劉英道:“等他們出來,再去通稟。”

    劉英無法,又沒有永昌帝“不見皇后”的旨意能擋災,只能應是。

    殿前金磚烏沉,玉欄整潔,甄皇后足足等了兩炷香的功夫,才見范逯叔侄出來。

    她仍是最初挺背而立的模樣,站在欄桿旁,望著麟德殿外的殿宇宮墻,半個眼神都沒分給那對叔侄。心里忐忑而不安,期待這兩炷香的等候能挽回永昌帝些許憐憫情意,誰知劉英進殿片刻后出來,仍是最初的回答——

    “皇上覺得疲倦,歇下了,請娘娘先回宮。”

    暗中緊握的拳頭僵住,掌心溽熱的汗水仿佛驟然變涼,被兜頭的冷水澆過似的。

    甄皇后的神情驟然凝固,知道再等下去,也只能自取其辱而已。

    手腳如同僵硬,她在宮人環侍下緩緩離去,臉上一時如火燒,一時如冰封。

    遠處,刻意放緩腳步的范家叔侄瞧見這模樣,相顧冷笑。

    ……

    這趟進宮志得意滿,趾高氣昂,叔侄倆出了宮門,正要乘馬而去,卻見不遠處垂滿楊柳的河岸旁,韓蟄跟樊衡站在一處,將旁人遣得遠遠的。

    韓蟄身上是門下侍郎的官服,姿態傲然,山岳般巋然不動。

    樊衡則是錦衣司副使的打扮,腰間配著鋒銳的刀,迥異于往常恭敬順從的姿態,脊背筆挺,神情憤怒,偶爾手按刀柄煩躁踱步,回頭跟韓蟄說話時也帶著怒意不滿。

    ——倒像是在爭執。

    這就奇怪了,韓蟄手握錦衣司這幾年,里頭從副使到底下的眼線,全都對他服服帖帖,畢恭畢敬,連大聲說話都不敢。那樊衡雖也有狠厲手腕,卻也像韓蟄手下最得力的鷹犬,向來齊心協力,惟命是從。

    誰知今日,竟會在這護城河畔爭執起來?

    范逯散漫慣了,掃了一眼沒甚興致,只管被家仆扶著登馬。

    范自鴻卻是神情微動,道:“叔父先回吧,我還有點事。”

    他長在河東軍中,本事心眼都比叔父多些,范逯當然不好過問,只笑道:“好,那我先回去喝酒啦。”因甄皇后今日吃癟的事令他十分愉快,當即拍馬往歌坊去了。

    這頭范自鴻理了理衣衫,叫家仆牽馬在原地等著,卻朝韓蟄走過去。

    那邊兩位的爭執隨著他的靠近驟然停止,韓蟄臉色頗難看,脊背繃直,似強壓怒意。樊衡則煩躁踱步,臉上的不忿幾乎能溢出來。

    范自鴻含笑朗然抱拳,“韓大人,樊大人,許久不見。”

    韓蟄掃了他一眼,意思著點頭,聲音都是沉冷的,“范將軍。”

    “不敢當。”范自鴻仿佛全然忘了當初在才朝堂和私下的種種齟齬,只打量兩人神色。

    在韓家祖孫聯手排擠范逯,先后居于相位時,范家也曾深為忌憚,雖探不到韓家府邸里的事,卻也將韓鏡和韓蟄手底下的得力干將盤查過。其中最讓范自鴻父子有興趣的,便是這位錦衣司副使樊衡。

    沒落侯府貴公子出身,卻在幼時被問罪變賣為奴,這些年摸爬滾打,憑一身鋼筋鐵骨重回錦衣司副使的高位,實在是少見、

    據范通所查,當年樊衡府邸傾塌,便是寧國公甄嗣宗的手筆。

    甚至去歲樊衡借公務之便四處查探甄家的罪證,也非韓蟄授意,而是樊衡私自行事。

    可見樊衡忍辱負重,在錦衣司賣命,是想借著手里的權柄,清算昔日舊仇。

    這就很有趣了。

    韓家雖跟甄家有齟齬,行事卻頗收斂,祖孫倆都不跟甄嗣宗當面交鋒,這回三司會審時公正行事,不攀咬誣陷甄家,顯然是留有余地。

    這般態度,樊衡豈會滿意?

    范自鴻寒暄罷,打探關乎甄家的事,韓蟄以“無可奉告”搪塞,樊衡卻是只字不語。

    他也不虛與委蛇,徑直道:“近來甄相的案子甚囂塵上,范某貿然問及,也是因太過關心。聽聞甄相的許多罪名都已查實,韓大人卻覺證據不足,不宜過早論斷?這可跟錦衣司的行事截然不同。”

    “按律法秉公行事,覺得不妥?”韓蟄眉目冷沉。

    范自鴻笑了聲,“只是多問一句,怕韓大人瞧著東宮的面子,有意維護。樊大人覺得呢?”

    換在平常,樊衡定會順韓蟄之意,這回卻是冷哼了聲,也不理會范自謙,只朝韓蟄抱拳行禮告辭,雖不失禮數,態度中的僵硬卻難以掩藏。

    錦衣司最牢靠的兩堵墻,果真是為甄家的事有了罅隙?

    范自鴻還不敢確信,見韓蟄臉有點黑了,便識趣告辭。

    第151章 遭遇

    范自鴻是在一處歌坊找到樊衡的。

    京城里出名的酒樓數不勝數, 卻都不是樊衡想去的地方。跟韓蟄同樣心狠手辣、性情冷硬的錦衣司副使,因家族獲罪后陡然卑微的出身,在京城里交友甚少。前幾年錦衣司鐵腕強勁,雖是韓蟄頂在前面, 許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