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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滿腹詩書加上英雄救美,成功翻轉杜凌風的名聲,府城里有待嫁閨女的人家開始打聽杜府的情況,名門世家想與杜家攀關系的,也拚命投帖相邀。 但凌風接受的第二場邀宴,是六月初八,吹雪為他特別設下的酒宴,她邀他來綺云閣,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凌風欣然赴約,但還是帶著翠環,因為月芽初潮來了,不方便。 酒宴就設在吹雪房里的小廳,不只是容永,她也讓翠環有自己的小桌,與他們吃一樣的精致菜肴。 吹雪為凌風彈唱一曲,為酒宴開場,卻在唱到"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的時候,她微紅了眼眶。 凌風發現了,在她唱完曲子之后,他問:"吹雪對不知江月待何人,似乎特別有感觸?" 吹雪羞赧地點頭,沒想到凌風的觀察竟是如此細微。"奴家的父母是投江過世的,唱到這一句,總會特別思親。"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在吹雪的心里,另有等待之人。"凌風說。 容永咳了一聲,打斷凌風,說:"吃飯,肚子餓了。" 凌風瞪了容永一眼,說:"容永看起來在綺云閣的這一段日子,過得很如魚得水。" 容永笑了笑,說:"錦衣玉食溫柔鄉,還有你這個富家公子供我金銀花費,自然是如魚得水。" 吹雪笑臉盈盈地來到凌風座前,為他斟酒,邊說:"容哥現在可說是我們綺云閣最受歡迎的人物。包括殷嬤嬤跟我們這些姐妹都很喜歡他,連賓客們都還會為容哥爭風吃醋,吹雪都要嫉妒死了。" "容哥?"凌風聽了心里直發酸,說道:"看來我把容永送來給吹雪當保鏢,還真是送對了。" "這一點,吹雪是真的要感謝杜公子向我討的人情債。"吹雪也為自己斟上一杯酒,看著凌風又是一笑。"這杯酒,算是表達吹雪對杜公子討這筆人情債的謝意。" 吹雪還沒舉杯就口,容永說:"吹雪,既然提到我,我們兩人就一起敬這位杜公子。" "好。"吹雪點點頭,移身到容永身旁,與他一起對著凌風敬酒。 凌風看著這一對,心里更酸,他一口飲盡杯中酒,說:"吹雪果真是很喜歡容永,我放心了。" 容永聽了,他伸手用衣袖擦著吹雪唇角溢出的酒,很故意,吹雪笑著看他,他也回以一抹微笑。 凌風覺得一顆心被扔進醋壇子里,酸到最高點。 吹雪又回來為他斟滿第二杯酒。"杜公子,這杯酒,是要敬您昨日的搭救之恩。若不是您,吹雪這次恐怕會摔得不輕,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了床。" 不等吹雪為她自己斟酒,凌風悶頭便把這杯酒一飲而盡,說:"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吹雪看著他悶悶不樂的表情,問:"吹雪可是說錯話了,杜公子似乎有些不開心?" 凌風迎上她關心的眼睛,恢復笑容,說:"想多了,你沒事就好。" "這份搭救的恩情,吹雪非還不可,還請杜公子好好想想,要讓吹雪如何還您這份人情,只要吹雪做得到的,一定會好好還。"說完,吹雪敬了他一杯酒,接著為凌風挾起一片火腿,喂進他的嘴里。 凌風總算開心一點,他情不自禁伸手揉了吹雪的耳珠子,說:"我曾說過,我對你的要求是不高的。" 吹雪發現自己對凌風這種親密的小動作一點也不討厭,竟覺得心里甜甜的,她很喜歡,察覺了自己這種小兒女心思,她羞紅了臉,低著頭微笑,然后回到自己位子,舉杯向在場的四人笑道:"菜涼了就不好吃,各位就放松心情,好好享用美食。" 除了翠環在行前被凌風特別命令不準開口說話以外,大多由吹雪帶頭,聊一些秦淮人家的小道趣聞,凌風與容永對吹雪的這些職業話題不甚感興趣,他們有時會虛應故事,對吹雪的話笑個幾聲,但他們有時會互看一眼,或是互相瞪著對方。 吹雪的職業話題告一段落,凌風看著容永,想起自己對這個狂妄的浪人一無所知,便問:"容永,說說你過去的經歷吧,我似乎沒有好好問過你,你老家在何處,家里有哪些親人,做過什么工作。" 容永正在飲酒,瞥了凌風一眼,唇角微挑,笑得很挑釁,說:"你的這些問題,吹雪知道,由她來代我回答吧。" 吹雪笑著接口:"容哥是杭州府錢塘縣人,家里原是教人拳腳工夫的,除了父母,還有五個兄弟,排行最小,容哥父母親病逝之后,兄弟們分了家,容哥便只身出來闖蕩,他有時會做些散工,也曾做過一年的道士。容哥的心腸好,在來應天府之前,在路上碰到一戶貧苦人家無錢葬女,便把所有的積蓄給了那戶人家,還幫他們挖墳、安葬閨女,才會落得身無分文,不得不在杜公子府上開倉賑濟的時候,去排隊領糧。" "原來如此。"凌風悶悶地說。 "我與容哥的機緣很巧妙,我原以為杜公子帶容哥來,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原來兩年多前,我隨殷嬤嬤去西湖一間很靈驗的水神廟上香時,容哥也隨他的母親一起進香,那時,容哥就已經見過我了。"吹雪說得眉眼帶笑。 "是嗎?怪不得我覺得他早就認識你。"見吹雪說得開心,凌風的心又被扔進醋壇子里,容永還是對他笑得很挑釁,他繃著臉站起身,說:"我去解手。"便走了出去。 翠環起身想要跟,容永嘲諷道:"你的主子要上茅房,你也要跟?" 凌風一不在場,翠環樂得自我解禁,她回擊容永,說:"我們做丫環的都很盡責,很守下人的分際,容哥自己也知道領的是我們杜府的一份薪餉,俗話說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容哥是不是也應該學學吹雪姑娘對我家公子獻上的殷勤,又是倒酒,又是喂火腿,盡力一點,賣賣笑?" 容永只是邪笑著,說:"做人是一種格局,格局大了,出身再低賤也有人尊敬,想損人來利己,利不了一分,反而自傷七八分,格局沒了,只怕你再如何耍盡手段,你這主子也不會多看你一眼。不過,也有一句俗話叫本性難移,狗改不了吃/屎,你不妨閉上嘴巴,免得臭味飄出來,影響食欲。" 翠環氣極,一時想不出要回罵什么,只能狠狠瞪著容永。 吹雪在一旁苦笑道:"容哥愛開玩笑話,翠環姑娘可別聽進心里。" 凌風解手完,要回吹雪房里的廊上遇見春禾,她看著凌風,絞著衣擺,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春禾,有什么事要跟我說嗎?"凌風問道。 春禾點點頭,說:"杜公子很喜歡吹雪姐?" "很喜歡。"凌風笑道。 "春禾可不可以請杜公子別喜歡吹雪姐。"春禾低聲說。 凌風聞言失笑,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