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看看，休息一下眼睛。

    一直時不時看看后視鏡的周曉曉，開口說：“一一姐，你看了什么？”

    “”

    “哦，謝老師的。我也很喜歡，謝老師第一次出場是7分14秒嗎？”周曉曉努力吸引陸一注意力。

    “不是，是15分41秒。”陸一脫口而出。

    周曉曉愣住，說：“一一姐，你不拉進度條看看嘛？”

    陸一微笑，說：“我記得的。”低頭回拉進度條，暫停在謝向謙出場處，趁著剛好紅燈，把平板拿給周曉曉，說，“看，我沒說錯吧。”

    周曉曉驚訝，這不單單是記憶力的問題。誰看個電影，還會注意幾分幾秒進展到何處？

    周曉曉瞥到放副駕駛座地下的牛rou干，換個話題問陸一：“一一，你牛rou干出視頻嗎？”

    陸一沉吟了下，說：“我也想出，但沒想到有什么歌可配，你有合適的推薦嗎？”

    “……沒。”周曉曉慎重道。

    不敢有。

    “那暫時不出，我剛好有一個新點子。”陸一有些小興奮。

    周曉曉又好奇又害怕，說：“好期待！那一一姐，你能告訴我牛rou干的方子嗎？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嘛。”

    “可以啊，選膜筋較少的牛rou切塊……”

    陸一說到把牛rou放烤箱這一步驟時，周曉曉不好意思撓頭，打斷道：“一一姐，我特別笨，記性也差，你能不能替我記在手機備忘錄上。”

    陸一好脾氣地說：“當(dāng)然可以。”

    ……

    “到了，一一姐。”周曉曉帶陸一直接從地下停車場輸密碼進電梯。

    陸一套上鞋套，跟在周曉曉身后，穿過長走廊，便看到主色調(diào)為黑白的客廳，非常簡潔現(xiàn)代化的風(fēng)格。再走幾步能看到右側(cè)的鏤空樓梯，室內(nèi)是兩層復(fù)式形式。一轉(zhuǎn)身，兩面約呈150°裝修為落地玻璃窗的墻映入眼簾，恰好正對著浩浩湯湯的海桑江。

    陸一一邊上樓，一邊看下看，整個一樓開闊而空曠。

    讓謝向謙住她那兒，真是委屈他了。

    相比之下，自己那兒簡直是蝸居。

    周曉曉經(jīng)過一間屋子說：“一一姐，這間禁室旁邊就是衣帽間了。”

    “禁室？謝老師的主臥嗎？”陸一不解地問。

    周曉曉八卦兮兮說：“不是，我也不清楚這屋子干嘛用的。只有謝老師一個人能進去，連保潔阿姨也不行，衛(wèi)生都是謝老師自己做的。”

    “……行吧，腦洞少女，我們快整理行李吧。”陸一把周曉曉拉進衣帽間。

    “哎，一一姐你怎么知道我在開腦洞？”

    陸一笑著不做聲。

    周曉曉也沒追問，因為此時她注意到，自己還沒來得及交代老板各類衣物放置地點，一一姐就已經(jīng)有條不紊收拾起來。

    “一一姐，你和謝老師以前就認識吧。他上次在你家，也知道你家藥放什么地方。”

    陸一微笑著折衣服，沒說話。

    周曉曉自顧自話嘮著：“那也好，熟人更放心啊，謝老師輕微厭食癥要是透漏出去，公關(guān)也很麻煩。”

    陸一手一抖，手上這件襯衣算白折了。她也沒管，只是猛地抬頭，瞪大眼睛問：“厭食？上次不是說是食欲不振？”

    “一一姐別那么緊張，謝老師厭食沒那么嚴重。在不知情者看來，只是食欲不振而已。因為謝老師意志力非常強大，他總能逼自己按時解決三餐。只是有時候，看他吃飯，反而覺得更可憐。看著像根本嘗不出味道，分辨不了好不好吃。”

    “是嗎？”陸一低下音量說。

    “嗯，說到這個，真的要謝謝你。那天吃火鍋，我第一次看謝老師吃飯，覺得他不是在完成強迫性質(zhì)的限時任務(wù)，而是沒負擔(dān)的，輕松安心的感覺。”

    陸一垂眸，沉默。

    8.第八章 第一個愿望（8）

    夜晚，陸一和謝向謙坐沙發(fā)上，隨意看電視劇以作消遣。

    陸一閑聊似的問：“晚飯好吃嗎？”

    “挺好的。”

    “我覺得雞湯味道好淡。”陸一繼續(xù)。

    謝向謙扭頭看陸一一眼，說：“剛剛好。你口味變重了？”

    沉默片刻，陸一不再拐彎抹角地試探，扯著他的胳膊，打直球問：“你什么時候開始厭食？”

    謝向謙盯著陸一的眼眸看了許久，淡淡道：“你不是應(yīng)該和我一樣清楚嗎？”

    陸一望著謝向謙空洞的眼神，欲言又止。

    “我先去休息了。”謝向謙站起，欲離去。

    陸一連忙抓住他的手，說：“我們?nèi)枂栃睦碜稍儙煟脝幔俊?/br>
    她心想這樣仰著脖子說話太沒氣勢，默默爬上沙發(fā)，站直，雙手按著謝向謙雙肩，微微低下頭，凝視他的眼睛，語氣溫柔而堅定地說：“這么多年過去了，壞的事情不該影響你這么久，我們?nèi)ブ泵娼鉀Q它，而不是一直逃避，好不好？”尾音綿軟，蘊藏著nongnong的擔(dān)憂。

    謝向謙原本兩手扶著她的腰，臉微微上揚，聽完這話，斂起眉眼，說：“你以為，我沒去過？”說罷，雙手一施力抱起陸一，陸一雙腳騰空半秒，然后穩(wěn)穩(wěn)著陸在他身前。

    “沒用嗎？”陸一抬頭著急道。

    謝向謙沉默半響，抵不住她焦急**的目光，說：“咨詢師稱，理智把我的身體帶到了咨詢室，但防備心過甚，潛意識一直在抵抗他。”

    他看著陸一霎時間耷拉下的腦袋，嘴角不經(jīng)意間勾了勾，松開圈著她的手，冷著聲音說：“現(xiàn)在就很好。”轉(zhuǎn)身回了主臥。

    陸一一屁股坐沙發(fā)上，愣愣地想我倒是想，一輩子像現(xiàn)在這樣，陪你。可你，愿意嗎？發(fā)夠呆，努力振作精神，最壞的都已經(jīng)過去了，害怕什么？！起身準備睡覺，養(yǎng)精蓄銳。關(guān)客廳燈時，她后知后覺想，謝向謙干嘛進主臥，次臥都已經(jīng)替他整理準備好了啊？

    算了，看在他生病的份上，主臥讓給他好了。陸一走進次臥，關(guān)門睡覺。

    *

    客廳掛在墻上的石英鐘表盤散著暖暖的黃色熒光，放佛墻上嵌進一輪滿月，圓月中央栽著一顆大樹，長樹枝指向1，短的那根靠近最下方的數(shù)字6，還剩下一根最細的樹枝在有條不紊地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