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幾上，甚至電視機柜上，都是外文原版書和一些報刊雜志。

    經紀人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只好努力地自己接著說：“那我們要拜托她的事就容易多了。不過，這姑娘可真單純，即便是偶像，那也是陌生人啊，怎能這么放心，讓陌生人隨意留外頭？”

    說罷，經紀人朝小助理使眼色。

    小助理瞄了眼已隨意坐沙發上的謝向謙，終于察覺到氣氛不對勁。

    老板這人最注重禮節，待人接物極有分寸，談吐得體，舉止清雅。某位當紅男星曾私底下向謝向謙道謝，稱自己十八線時，只有謝老師給過他尊重。

    小助理最初也有這種感覺。老板身處高位，卻對任何人都一般溫和客氣，從不論高低貴賤區別對待，著實難得。

    但如今相處時間久了，愈發覺得那種溫和，更像……像是從小到大被訓練出的條件反射。

    冰冷的、不帶任何感**彩的、千篇一律程序式溫和。

    如同披著溫和客氣的外衣，內里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與冷漠。

    可今日，他既沒進門和房主打招呼，也沒因房主拿拖鞋、準備飲品而道謝，現在還拎起人家沙發上的毯子，放腿上疊方塊，疊完還把玩邊角的白絨球。

    自在到古怪。

    只是經紀人這話說的，聊天終結者啊。

    小助理硬著頭皮說：“看著年齡比較小，可能不知人心難測吧。但品味倒是真好，不論是喜歡人的品味，還是衣著品味。”

    “是啊，內搭淺灰色針織裙，外套粉糯長開衫，顏色搭配絕了！淡山茱萸粉是今年流行色，單用則甜美有余氣質不足，她聰明地用淺灰色中和它的甜美，又增添幾分清新與沉靜。實在了得！腰間系的細腰帶更是點睛之筆……”

    小助理一臉佩服，她只不過想不著痕跡拍個馬屁，順便夸一下自己喜歡的大大。經紀人居然能說出長篇大段道理，不愧是主編的老公。

    “不過衣服再美，也不及人萬分之一啊。”

    聽到這里，小助理激動道：“對啊！真的好漂亮好可愛，特別是眼睛，那么清澈明亮。開門那一剎那，不需要打光，就能看到她望著謝老師的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小助理緩了緩，感嘆道：“娛樂圈美人雖多，暫不論天然還是人造，眼睛這么美的真少見。在此之前，我還以為沒誰能和謝老師的雙眼相提并論。”

    “和謝老師比，還是差一點。”

    最完美的桃花眼眼型，極亮的眼珠，水汽氤氳的雙眸，加上恰到好處的臥蠶和纖長濃密的睫毛，完美得無可挑剔，任誰看一眼，都會淪陷其中。

    小助理沒和經紀人爭辯，只是疑惑：“那大大拍視頻為什么不露臉呢？她隨便露下臉，粉絲至少漲兩翻啊。”

    難道……真的是怕被打？

    小助理捂嘴偷笑。

    身旁傳來冷颼颼的聲音：“你們看得可真仔細。”

    小助理嚇一跳，抬頭看，老板表情很淡。

    “不，不可以嗎？”小助理抖著聲音問。

    “抱歉，久等了。”

    正好，陸一端著餐盤出來。

    小助理和經紀人對視一眼，有種逃過一劫的錯覺。

    經紀人等陸一坐下，笑著問：“您是x站阿婆主番茄炒蛋嗎？”

    “我是。”

    “請問，怎么稱呼您？”

    “叫我陸一就好，也不用敬稱。”

    經紀人從善如流：“那好，陸一，你別緊張，我們工作室……”

    “大大，你是用牛奶煮阿華田，還加糖的嗎？”小助理突然打斷對話，語氣急切。

    陸一不明就里：“你們喝不慣嗎？”

    “我們無所謂啦，但謝老師只喝白開水泡的，什么都不能加。”

    小助理越說聲音越小，因為她視線中的老板，正垂眸適意地喝著飲品，看都沒看她一眼。倒是陸一，端著馬克杯的手抖了下。她抽出紙巾擦干滴落茶幾上的褐色液體。

    旺火隔水煮牛奶，反復煮沸三四次，每次間隔10秒。之后用熱牛奶沖泡阿華田，等待稍涼后再加糖。

    喜味濃，至少加三大勺阿華田；喜味甜，加兩勺白砂糖。

    她常常笑話他，窮講究真麻煩。笑完，繼續耐心地給他煮牛奶。

    他就站旁邊，碎碎念，說她沒追求，只喝白開水泡的；問她為什么這么不愛喝牛奶；嚇唬她不喝會長不高會缺鈣……

    大騙子！

    她喝了10年了，一毫米也沒長！

    陸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奶香味十足，卻甜得發苦。

    像極17歲那年喝的第一口。

    “陸一？大大？”

    陸一從回憶里脫身，看到小助理在她眼前擺手。

    “抱歉，有點兒走神。”

    “冬天下午這個點兒，容易犯困。”經紀人表示理解，“那我們繼續？”

    陸一點頭。

    “我們工作室，尤其是謝老師，看了你的x站視頻，非常感興趣，想要同你合作。之前有給你郵箱發過合作邀請，但一直沒收到回應，所以我們只好親自拜訪，希望沒有打擾你。”

    “當然不會，但我并未收到你們工作室相關郵件。”

    經紀人不解：“怎么會？我們是發到你微薄簡介掛的郵箱。具體時間是12月21日上午九點左右。”

    陸一皺眉：“沒——”

    等等，按時間點回憶，她確實有收到過一份郵件。

    一份讓她感慨網絡**泄露太快，甚至懷疑騙子中有爬蟲大牛的郵件。

    陸一不確定道：“是什么合作？”

    “你想必也知道，謝老師前段時間遭遇地震，如今是休養期間。可謝老師卻一直食欲不振，恢復緩慢。萬幸的是，巧合之下看了番茄炒蛋的美食制作視頻，難得地有食欲。所以，希望接下來一段時間，你能和我們合作，負責謝老師的飲食。你放心，我們會參考特級營養師和私人廚師，付給你一定的薪資。”

    陸一一臉懵逼。

    當初被她罵邏輯狗屁不通的郵件居然是真的!

    她之前還和死黨吐槽，騙子網絡數據抓取技術挺高，既能盜取她的x站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