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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帶了幾分調侃,只余有臺看完調令卻是鎖緊了眉頭:“壽陽縣和同福樓的事不能碰。” 錢疏本入閣多年,朝中勢力非同一般,哪里是曲清言說碰就能碰的。 “我也知道同福樓不能碰,可現在手諭上明明白白的交代著這同福樓一事要我親自處理,王爺那里……” 那個蛇精病做事一向讓人猜不透,她如何能看出他此舉是何目的。 余有臺難得的嘆了口氣:“你有三天時間去豫王府向王爺求情。” 求情?曲清言忙搖了搖頭,沒準朱瑾睿那個家伙就是想借此來磋磨她一番,她若是去討饒沒準還會被嘲諷一番。 “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三日的準備時間,王嬤嬤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覺自家少爺有預知的能力,她當初不讓單獨辟出一個院子做書房,果然…… 王嬤嬤心下感嘆著,她在木器行訂制的家具都還未做好,現在過去退訂也不知來不來得及。 再一次踏上去往壽陽縣的管道,曲清言突然就想到她當初參加春闈時的所念,她那時就想中個進士然后外放做一個知縣,當初的愿望她現在終于實現了! 壽陽縣的縣衙亂了幾日迎來了新一任知縣,馮典簿看著曲清言那張過于年輕又眼熟的一張臉,笑的微微感嘆。 “想不到前幾日一別后,再相見曲大人就搖身一變做了曲知縣。” 曲清言淡淡的笑著,只出聲吩咐著要他將一應宗卷送到她的房里,朱瑾睿那個急性子怕是不會給她太過富裕的時間。 對于如何做知縣她倒是有兩分駕輕就熟,畢竟八歲到十三歲,她就住在縣衙的后院之中,縣衙內的一應事務她都有看在眼里。 “馮典簿,這同福樓在縣中開了幾年了?” “哎呦,這下官還真要好好算算,”馮典簿揣著兩分當官的架子,好半刻這才說著:“這同福樓還真有些年頭,沒十年也有八載了。” “馮典簿,副官什么的你覺得本官若是用著不算順手應該怎么做?” 曲清言頭都不抬,視線一直落在手中的宗卷上,她雖是要主抓壽陽縣的教育,那所謂的民風開化,可她這個知縣也是實打實,需要處理的事務一件不少。 馮典簿本來是眼瞧著曲清言太過年輕,總覺她不當事,想要一點點將人拿捏住,卻是不想只才第一句就被曲清言冷斥了回來。 他一張老臉笑也不是,不笑似是也不對。 “回稟曲知縣,同福樓開業到現在卻是時間不算短,小的已是有些記不清,但八年定是有了的。小的八年前當上壽陽縣典簿時,那同福樓就在了。” 這種回答還算湊合,曲清言滿意的合上宗卷又問道:“中途一共停業幾次?” “大人,關于同福樓其實有宗卷一直負責記錄的,您稍等,小的這就去尋來。” 那同福樓向來誰碰誰死,在馮典簿眼中曲清言就已經是半個死人,現在這般突然配合起來也是心中存了一份可憐! 馮典簿回來的極快,不過盞茶時間兩卷書冊就擺在曲清言面前,曲清言面無表情的攤開飛快的掃過。 開業至今已有九年,九年間關了四次,查抄了兩次,不論哪一次看來有多兇險,最終都能重新營業,而相關的知縣乃至知州知府墳頭都已經長了一人高的草。 這錢疏本倒當真有些本事。 按說他們這些閣臣身在內閣相互牽制,為了不被人尋到把柄做事都會格外隱蔽。 就像是曲文海,自他升任了禮部尚書就將開封城中的一些產業做了處理,將東家的身份由明轉暗,這錢疏本倒好,像是絲毫不懼怕這些牽制。 是當真不在意還是另有隱情? 曲清言扶著宗卷暗自好笑,果然她就是到了這西北同京城那灘渾水依舊脫不開。 “馮典簿,前一次同福樓被查抄是因著何種原因?” “回大人,前一次是因著樓中的姑娘不小心沖撞了貴人。” 貴人……這西北能稱之為貴人的實在太過有限,這怕只是一個借口。 “同我一道再去同福樓轉一轉。” 自那日查抄后,同福樓從窗子到大門全部貼了封條,樓下還有官兵把守,防止不軌之人趁機入內。 自縣衙出來轉過主路就能一眼就看到那同福樓的恢弘和大氣,讓她想不通的還要錢疏本為何敢如此逾制建造這樣一座如同宮殿一般的花樓。 這事若是捅到景帝那里,別說官位,他一家老小的性命怕是都會不保。 如此冒險之事他為何敢做到如此地步? 曲清言行至同福樓前,有官兵上前一步不耐煩的對著她揮手:“趕緊走,趕緊走,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那這里該是誰才能來?” “這個就用不著你來管,趕緊走!不然小心我不客氣。”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二合一大章 同福樓在壽陽縣向來是一種超然的存在,不論誰出事這同福樓都不會出事。 別看樓內的桌椅擺設全部被不知抬到了哪里,這事一平息那些被抬走的東西就都會被抬回來。 所以哪怕沒有知縣在縣衙內,差役們也自覺的將樓守住以免會被算后賬。 曲清言雖是剛到壽陽縣對這里的情況不太了解,但只看差役們的神色就知他們心中是在做何種打算,她扭頭看向馮典簿。 “這里貼了封條就連我都無法進去?” 馮典簿干笑了兩聲,按說曲清言身為壽陽縣的知縣,這縣中還沒有哪一處是她不能管不能去的。 可……不論在誰眼中,但凡是對上同福樓那就很快會變做一個死人。 都已是要變成死人,還有何尊敬一說。 “曲知縣,這同福樓內的一應家居擺設都被抬走了,里面空蕩蕩也沒什么好看的。” 曲清言取出了知縣的印信,往那兩位差役眼前一遞:“讓開。” 知縣的印信他們自然都見過,只是……那二人猶豫著看向馮典簿,馮典簿想要繼續勸先去,曲清言一個冷眼掃來,他后背猛的激出一份冷汗。 “曲知縣讓你們讓開,你們兩個沒聽到嗎?” 封條揭開,大門被兩個差役一左一右推開,關了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