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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嬤嬤還想說些什么,可曲清言身子已經轉了過去,她訥訥著踟躇著還是退了出去。 她木訥倒了藥油在手上,這一切能怪誰? 怪曲昭云癡心妄想、秦氏眼高手低,還是怪田氏手段狠辣,一早就挖好坑等著她們三人一個一個的跳進去? 她討厭身不由己一詞,卻又只能身不由己! 她用力的搓著,膝蓋上傳來針刺一般的疼,讓她忍不住呲牙咧嘴,她用力的搓著眼淚隨著藥油刺鼻的味道,慢慢流進心里。 ☆、第四十九章 過旬考豫王回京 休假后再入國子監,曲清聞明顯發現曲清言的異常,不是走路很慢好半天挪不出一步,而是她面上那如三月春風般和熙的笑徹底消失不見。 “四弟……” 曲清聞輕喚了一聲,該安慰些什么,又能安慰些什么? 內宅之事他雖不懂,可這事之后的得失太過明顯,所有人都知道曲清言又一次被曲文海罰跪。 他的祖母他的母親為了他算計了他已經真心相待的庶弟…… 他的大手落在她的肩頭,猶豫了許久只剩用力的捏了一下。 曲清言自嘲了淺笑,輕輕搖了搖頭。 國子監中日子過得極快,一轉眼就到了三月底,再一次休假后就要開始旬考。 旬考不同于月考,是全然仿著下場大考的方式來的進行的,每次旬考前國子監內都是風聲鶴唳的氣氛。 曲清言用要準備旬考做借口,第一次休假沒有回府。同她一般沒有回去的,還有曲清鴻。 只曲清鴻是真的緊張,他一連兩次月考的成績都不理想,若是這一次旬考再拿中下,他這一年的學分怕是不會順利拿下。 旬考的考棚就在后院旁的的空地,是師生打馬騎射之處,趕上旬考就會辟出來布置成臨時考棚。 一連幾日都要在考棚內度過,曲清言還是第一次經歷這般陣仗,交了最后一場考試的卷子,她頭重腳輕的從考棚中出來,微風吹過,就覺身上散著一股餿味。 只這個時候全院的學生都考完回了院子,想要洗澡連熱水都排不上。 京城的四月天,暖風已是吹綠了枝頭,大朵大朵的玉蘭花掛滿枝頭,微風出來還帶著淡淡的清香。 只這般精致她沒有絲毫的欣賞之心,蓬頭垢面的跟著曲清鴻往回走,沒走出幾步就聽身后有人說著小道消息。 “聽說了嗎?西北傳來捷報,豫王同永寧侯已是徹底擊退韃子準備班師回朝,據說昨日早朝金鑾殿上圣上龍顏大悅,要犒賞三軍呢。” “你也聽說了啊,據說是要給永寧侯和豫王加封,豫王再加封,嘖嘖嘖……” 身后那二人旁若無人的閑聊著,似是對朝中局勢格外了解。 豫王二字讓曲清言心頭一震,這位‘久仰大名’的四皇子竟是要回來了。 她腳下步子放緩,正準備再多聽幾句,就聽著身后的腳步聲突然急速靠近,她心中大驚還來不及閃躲,就被人一個手刀直接敲暈。 “三少爺當真英明神武,趕在剛剛旬考結束,這曲清言的戒心果然比平日要低上許多。” “那是自然,換你在考棚中呆上幾日,你也累的生不出戒心。行了沒那么多廢話快搭把手,趕在這會子人少,咱們趕緊將人弄走,晚一些人多起來咱們想要出院怕是就不容易了。” 礙事的考籃被踢到一旁,兩人一左一右架上曲清言的肩膀,將人拖進了小路。 “敦敏兄,這次旬考感覺如何?若此次的考題就是來年春闈的題目,敦敏兄可有信心高中?” 風姿卓然、名滿京師的易安公子,蓬頭垢面、衣衫凌亂的提著考籃,頭上的發髻已是松散的一縷縷從儒巾中鉆出,站他身旁的曲清聞同樣帶著狼狽,一身舉人袍服滿是皺褶再無半點飄逸。 “易安兄還能如此說笑想來是考的極好。” “這是哪里的話,不過是入學早經歷過幾次旬考罷了,走吧,先去用晚膳。” 兩人沿著小路一邊聊著這次的考題一邊向前走著,轉出小路就見前方不知是何因由被人群圍了起來,不遠處的樹下還有散落滿地私物的考籃。 “每次旬考,出院就暈倒的人也有很多?” 曲清聞訝異的挑眉看向楊建賢,楊建賢探頭向人群掃了一眼:“偶爾。” “是否要從一旁繞過?” 曲清聞對看熱鬧興致不大,對出手相幫同樣興致不大。 楊建賢同他一般想法贊同的點了點頭,兩人正欲轉向一旁的小路,就突然聽著身后有人叫他:“前面可是敦敏兄,清鴻暈倒在路上了。” 曲清聞腳下一頓忙轉身擠進人群,就見曲清鴻軟軟的攤在地上考籃滾在他的腳邊。 他上前正想要將人扶起,視線透過人群突然就又看到滾至樹根前的另一個考籃。 是曲清言出事了! 他手指用力的按向曲清鴻的人中,直將他鼻下摳出一道血印子。 “大哥?”曲清鴻迷糊醒來,暈沉沉的看著頭頂上方圍滿的人頭,他虛弱的抬手揉著火辣辣的人中,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 “四弟呢?你們可是一道出的考棚?” 曲清言一向謹慎,自從被聶太霖說過那樣不三不四的話,她在國子監中就再沒有落單的時候,不論何時要去哪里她總會拉上他們其中一人。 曲清聞面龐語調都帶著焦急,曲清鴻掙扎著從地上做起,就覺后脖頸稍稍一碰就格外疼。 “我昏倒前聽到有人說豫王在西北打了勝仗,不日要班師回京。” 曲清聞暗道不好,曲清言和曲清鴻這次休假因要準備旬考都沒回府,所以不知豫王已是先永寧侯一步回到京城。 “易安兄,可否帶我向祭酒大人請假?” “我同你一道回府。” 兩人將曲清鴻丟在原地,快步向太門走著。 “不對,清言出事最多一刻鐘,他現在應是還沒有離開。”楊建賢猛的停住,面容肅穆。 “我知道,可我們拿不出任何他出事的證據去要求祭酒大人幫我們進行搜查,而且,依著清言的個性他也一定不想讓旁人知道這事。” 這一點曲清聞自是也一早就想到,只就像他說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