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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作嘔的燒焦味兒。 她不禁皺起眉頭,抬起衣袖掩住鼻口。 “明姑娘。” 有老婦人喚住了她,明理見是一直在學府幫忙的劉婆婆,方才撫平了內心的漣漪。 “明姑娘,還好,還好你平安無事啊。”老太太抓著她的手腕,不住的顫抖。 “劉大娘,怎么了?”明理的內心仿佛鉆進了一團燒灼的火焰,她掙開婦人的雙手,慌張的朝味道的源頭跑去。 遍地都是燒焦的尸體,橫陳的泛著惡臭味。有人匆匆忙忙的清掃這墳場,不時有尸體被從廢墟中扒出來扔到一邊的空地上。充耳的是痛苦的哭喊聲,明理把食盒摔在地上,不顧一切的沖了進去。 “父親,父親啊,您在哪里啊?”她哭喊著跪在廢墟中,雙手胡亂扒著,卻又認不出哪張臉才是自己的父親。 緊跟來的婦人,來不及喘口氣,慌忙上去拉住明理的手臂,把她從地上拖了起來,輕聲哄著:“明理啊明理,快跟阿婆離開這是非之地,不然你的命也要沒了啊。” 本欲掙扎的少女,聽到最后一句話,只得捂著臉偷偷的啜泣。老婆婆擁著她,慌忙朝深巷的自己家走去。 “你父親他沒有死,只是被抓走了,聽說是皇上派來的人。”劉老太太輕輕拍打著明理的肩膀。 學府未出事前,婆婆一直在幫著做些雜物,拿些補給。明廉為人,她自然很清楚,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她也是極其過意不去,好在明大人這唯一的血親平安無事。 明理似乎清醒了不少,腫著雙眼道:“父親自小便教我,理存國才能興,他這一生從未做過壞事,如今卻被小人所害,這是什么道理,我要救父親出來!” 說罷,竟是要離開。 老太太立馬制止了她,“你現在去,憑著什么救出你的父親?賊人有備而來,豈是你一句話就能放人的?” 剛說完,有人竟翻墻跳了進來,原來是山上教授明理武術的凈志師父。 屋內二人皆是大吃一驚,見是凈志,明理慌忙迎了出去:“師父,您怎么來了?” “明理,”凈志點頭,又朝對面的婦人施禮道:“劉婆婆。” “明廉大人他,已被押往刑場了。” 明理覺得自己的腦袋轟然炸開了,她□□的立著,不愿癱倒在地。 “父親犯了什么罪?”她忍住淚水,哽著嗓子問。 “無須有。”凈志不忍心點醒她。 明理機械的搖頭:“可是,我怎么忍心親眼看著父親被殺害。我做不到,做不到。” “那你能救他出來嗎?” “就算救不出來又怎樣呢,我總算是盡了一個孝字。”明理咬著下唇,眼淚不由自主的淌了下來。 “我帶你去見明大人最后一面。”凈志說著,架起明理的一條胳膊,往外走去。只留劉老太太一人在原地嘆氣。 “明理是個好孩子,上天啊,你一定要保佑這孩子無事啊。”老太太祈禱著,看著師徒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門縫中。 他們趕到刑場時,正值晌午,夏末火辣辣的太陽曬得行刑的柱子仿佛要融化了般。明理站在人群中,一眼便望到跪在劊子手刀下的父親,她忍不住往前擠,凈志一不留神,竟已離他十余米遠了,一時著急起來,趕緊也往前擠,他不能看著這個年輕的女孩去送命。 令牌被行刑官扔在人群面前,明理張大了嘴巴,想喊一聲父親,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明廉緩緩低下頭,視線掃到了自己的女兒,便怔在了那里。他歪著頭,張了張嘴,沖自己的女兒笑著點了點頭。 明理聽到自己的父親說:“活下去!” 她親眼看著父親的頭顱像毫無尊嚴的球一樣滾落下去,她說不出一句話來,也做不出一個動作,身后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 明理扭頭,見是自己的師父,只是張張嘴,便暈死過去。 再醒來,已是傍晚,明理慢慢坐起來,呆滯的看著守在自己身邊的劉老太太,終于忍不住抱住這位老人家痛哭起來。哭累了,便只是抽噎,她更心疼的是自己的父親。自己年幼時,母親突然病逝,父親不忍心再娶,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她養大。一直到后來去京城做官,才把她托付給了凈志師父。慶幸的是,明廉自小便將她當男孩子一樣培育,詩書禮易一樣不少,總是告訴她要做一個棟梁之才,要有益于國家。 如今,一個有益于國家的棟梁之才卻被這個國家生生奪去了性命,多么地可悲。 “明姑娘,來。”似乎知道明理要問什么,劉老太太把她從床上扶了下來,給她批了一件外衫,兩人相互攙扶著慢慢往外面走去。 傍晚時分,夕陽如血,明理不言不語,跟著劉婆婆慢慢地走,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城外,遠遠的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正是自己的師父。 說起凈志,算是明廉年輕時結交的一位知己,雖然遠在佛燈,二人卻相交甚好,再加上年齡又相仿,便如同叔父般對明理也是傾盡栽培。 明理松開劉婆婆的雙手,朝地上那被白布掩蓋的軀體走去。她安靜的朝著那頭顱的方向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漸漸地,起風了,明理在這新起的墳前又磕了三個頭,慢慢站起來,又朝凈志和劉婆婆深深鞠躬。 這連石碑都沒有的新墳,在夜色的曠野中是如此的孤獨。 明理撫著心口,索性還留了全尸。 父親,女兒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定要與這渾濁的亂世爭個對錯。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啦,繼續求收藏啦!! ☆、相遇 父親死了,無依無靠的,達州是待不下去了。 明理告辭了兩位恩人,帶上簡單的行李便出發了,她決定南下,去大關,從北向南,一千多公里,她要看看最南邊的天是不是也已變得滿目蒼夷。 她要替父親將這理,這道法傳承下去。 出了城,坐上馬車。 到了襄陽的時候,已是傍晚,車夫招呼著乘客們在驛站安頓下來,便牽著馬去別院了。 明理倚在窗前發呆,院里很靜,偶爾有一兩個人進進出出。好像有點餓了,她便站起來往外走,尋摸著去樓下買碗面吃。 剛打開門,只聽哎喲一聲,竟摔進來個人,看清地上躺著那人的模樣,明理不禁皺了皺眉。 那人揉著腦袋,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怯怯懦懦的站門邊,低著腦袋不住的道歉。 明理懶得跟他爭吵,輕輕的把他推出房間,道:“你這是存心的吧?” 那少年抬起頭,看著她,滿眼驚訝,原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少年,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卻是非常的整潔干凈,見露餡了,便小聲解釋:“對不起,jiejie,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明理歪著腦袋,